p; 这么一说,琳琅倒是想起来了,她还欠着他一个香囊呢!这事情答应了便不能抵赖,只得赔笑道:“我这不是一直都病着么,等我好了就做。”说着又保证,“放心,答应徐二哥的事情,一定说到做到!”
徐朗满意了,将砚台还过去,“就是想起来提醒一句。”
小姑娘拿了砚台,就又不再理他了。敞开的门口有风吹过,同窗户的秋风混杂,扬起她绑在发间的轻柔丝带。徐朗站在她的背后,微微抬手,那丝带就落在他的掌心,混着一缕青丝起伏飞扬,柔软的触在他心上。
翰墨阁里人语此起彼伏,却仿佛隔着一层,只留一隅安静。小姑娘长高了些,已经快到他胸口了,发丝柔亮,脖颈雪白,不知道指腹碰上去会是怎样的感觉。他默然出神,琳琅已经转过来,仰起脸笑着看他,“徐二哥,我要这个!”
他触到沸汤般缩手,就势摆摆手指头,让崔十三拿着。
约定的一个半时辰转眼便过,琳琅却只逛了大半。徐朗几番欲言又止,又不舍得扫了她的兴致,眼见日头西斜,他终是提醒道:“六妹妹,已经两个时辰了。”
“是么……”琳琅原本满足的笑容消了下去,皱着眉头道:“可我还没逛完啊。好不容易来一次……”她咬着唇四顾,一脸不舍。徐朗没办法,只得道:“算了,再逛会儿吧。”如是三次,到日落西山时几个人还在砚台堆里溜达。
后面崔十三拎着一堆砚台,早就面无表情了。公子啊,您之前还端着脸说不许多赖着,这么快就忘了?
回到驿站时已是掌灯时分。贺文湛今儿回得早,听说琳琅出去挑砚台了,当即又找了个官员过来说话。知女莫若父,琳琅见着砚台就走不动道的脾性他比谁都清楚,于是慢慢的又说了些征书的事情,等那位官员离去,才见徐朗和琳琅并肩走来,后面崔十三提着两个箱子。
贺文湛瞧一眼满脸无奈的徐朗,颇有点同情的意思。
这些砚台不好都带到江南去,琳琅选了半天,将最喜欢的两方随身带着,余下的由贺文湛包裹好,送至京城。
很快就入了九月,一行人到达隋州的时候已是九月初三。
隋州虽说不如袁州富庶,藏书的风气却是鼎盛的。本朝有名的藏书家大多出自这里,别说是城内,哪怕是乡下人家,随便挑出一户,里面都能有几十本书,那些文人墨客,就是自身穷困潦倒清粥度日,家里的藏书也不肯变卖。更别说有些财力的人家,家中修得最牢固精美的就是藏书楼,按地方官员的上报,藏书愈十万卷者不下数百户,令其他州郡望尘莫及。
这里是贺文湛此行的重头,虽说要先到袁州去安顿,少不得要先同当地官员知会一声,安排些征书的事情,逗留两天。
贺文湛为公务奔忙,琳琅闲着没事,便又缠着徐朗出门去了,叫锦绣也跟着。
她这一路往南,因气候渐渐温热起来,身上的病也轻了许多,出门时倒不必再裹得密密实实的了。徐朗身边有位年近三十文质彬彬的男子叫蔺通,据说是个武医双全的奇才,武功在军里是拔尖的,一身的医术在漠北更是鼎鼎大名。这次徐朗南下,特地将他从漠北调过来,路上正好帮琳琅把脉。
这种胎里带出来的病并不好治,不过漠北天寒地冻,蔺通对付寒症还是有一套的。他道琳琅体内的寒气是团团积郁,须得慢慢散化开,才能引出。因琳琅平常调养用的方子是贺文湛特意请的几位御医合力开出来的,蔺通看后没有异议,只说要每日按摩肌体,活血散瘀。
蔺通一介男人,当然不能亲自动手,便将要诀教给锦绣。锦绣是习武的人,于人体经脉也有缩了解,她手上功夫拿捏得当,给琳琅捏了几次,舒服得琳琅直哼哼。
也不知是天气暖和还是锦绣的推拿按摩有了效果,琳琅身上觉得松泛,整个人都活泼了许多。徐朗带着她寻了当地美食吃罢,看着天色还早,就势拐进了隔壁的首饰铺里。
徐朗还难得的哄琳琅高兴,“六妹妹天生丽质,不用首饰点缀都这么漂亮,再打扮一下,怕是要被人抢走啦。”
琳琅觑着他笑,没想到徐朗这么个装老成持重的人,居然也懂得放下身段哄姑娘开心。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一踏进首饰铺,她就瞧见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