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苦笑道:“这可怪不得我,是他非要出头诬告的?”
吴芳晴气道:“他诬告不成也就算了,何必还要追夺出身,这不是断了他日后的前程?”
沈重笑道:“那是叶向高的首尾,可不是我的意思。不过你放心,大舅哥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如今叶向高正有求于我,等事情平息了,自然还他一个出身。”
吴芳晴心里松了口气,连忙笑道:“即是前程无忧,那就不妨慢慢来,总要让他受些教训才好,没得寻死寻活瞎折腾,最终害人不成反害己,不让他好好反思反思,以后终会闯出大祸。”
沈重嬉皮笑脸道:“娘子可是为我不平出气?到底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人还没过门,就先惦记起夫家了。”
吴芳晴微怒道:“再说这些没正经的,我可就回去了。”
沈重连忙转移话题,冲着车窗笑道:“你娘和你兄长做什么去了,才给了你可趁之机?”
吴芳晴笑道:“昨夜我大兄正闹呢,便有北镇抚司的校尉送信,说是我父亲已经没事了,今日便可放归回家,于是母亲一早便领着兄长们,去诏狱接他了。”
沈重叹道:“自那日吴府一别,至今未与老泰山促膝而谈,实乃千古憾事也。”
吴芳晴气道:“都是你使得坏,还有脸在这里说嘴。堂堂四品礼部郎中没了,还给贬窜到泉州当知府,如今你可是把他得罪得狠了,小心他不许我入你沈家的门!”
沈重鄙夷道:“他敢不要我这个女婿,我就请天子将他一撸到底,这辈子都让他没有出头之日。”
吴芳晴笑道:“我爹热心仕途,连温家的交情都不顾了,你就用这个威胁他,总比上门打打杀杀,最后伤了感情要好。”
沈重噗嗤笑道:“和人家闺女联手对付老泰山,此何其壮哉!其实,我倒希望你爹执迷不悟,到时候我挥水师渡海而至,攻破泉州知府衙门,于万众瞩目中,掠你回大员当压寨夫人,然后以海天为盟,以战船为家,轰轰烈烈、郎情妾意地畅游四海。”
吴芳晴见沈重说话混账,便呸了一声,却不再理他。
见车厢内没了声息,沈重便笑道:“我看着文质彬彬,其实素来便是个桀骜的性子,在大明处处忍让压抑,如今就要远赴海外,自然现了原形。芳晴,你可知道往后的日子是什么样吗?”
听吴芳晴嗯了一声却不说话,沈重便笑道:“占据大员,坐地分赃,劫掠四海,称霸大洋。心情好的时候,便执一国国主堂前问罪,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屠灭一国并其土地子民,若是在大员住的无聊,便领你去诸国皇宫度假,或者干脆挥师远攻,将天下蛮荒,皆变成我大明的鱼米之乡。”
听沈重志向宏远,可却说得猖狂,吴芳晴吃吃笑道:“虽是豪气冲天,可终究脱不了匪气,到底还是个强盗头子。”
沈重笑道:“你一个清清白白的世家千金,可愿意跟我受苦,去海外当个强盗婆子?”
吴芳晴沉吟良久,终于含羞低声说道:“你不负心,我便不悔!”
沈重心里大喜,嘴里却嘻嘻笑道:“我家传渊源,说不准便会负心薄幸?”
吴芳晴一听,却扬声笑道:“那我便学你娘,芳华早逝埋骨大员,也让我儿子写部红楼梦,引动天下人骂你,学你当年在汤江边上,唱一曲轰轰烈烈的观海潮。”
沈重闻听哈哈大笑,拍着马车扬声呼道:“爽快至极!原本是应付汪文言,想不到竟得了红颜女,不用你日后问我悔不悔,我现在便可告诉你,你既不悔我也不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