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定边军必然不稳。”
沈重点头承认,然后笑着追问:“只有三招么?”
汪文言不好意思说道:“还有一招,却是有些下作,汪某也是甚为惭愧啊。如今诸暨县正是东林官员,刚刚接了汤家老二的状子,告东海趁着汤博辰年老糊涂,竟然诱骗了汤家慈芸苑的土地,请诸暨县秉公执法,为其断个公道。”
沈重笑道:“当时可是有诸暨县方正贤良为证,而且慈芸苑地契早已过户东海名下。”
汪文言摇头笑道:“所以说,汪某万分惭愧,江南世家与那几位方正贤良沟通后,他们皆已改了口风,愿为汤家老二作证,污你拐骗汤家之地。诸暨县重审此案,也觉汤家冤枉,只是为了东林大局,暂时隐忍不发罢了。”
沈重冷笑一声,朝汪文言冷笑道:“若是发作了呢?”
汪文言苦笑道:“慈芸苑自然归汤家所有。而且汤家也做得大方,愿将慈芸苑的修筑费用加倍赔偿东海,决不让东海吃亏就是。只是令慈的墓地,恐怕要挪动一番。实在惭愧啊。”
沈重噗嗤笑道:“以汤老二的秉性,想来自己是不愿出这笔银子的,又是哪位东林豪门,肯为汤家出此费用?要知道没个十万八万两银子,我可是不会罢休的。”
汪文言摇头失笑。对沈重说道:“难不成东海只要银子,却不怕惊动令慈的尸骨?”
看着一脸得意,胜利在望的汪文言,沈重忽然一笑,装模作样、不阴不阳对汪文言说道:“汪文言,本为牢狱守吏,仗义疏财,接济朋友,被誉为当代宋江。”
汪文言脸色阴沉,冷声对沈重问道:“东海此言何意?”
沈重也不理他。依然不阴不阳说道:“受刑部郎中于与立看中,遂为之门下奔走,四处串联。然出身低贱,不为人所重,遂出银纳为监生,出入太学。”
汪文言冷笑道:“想不到东海对汪某过往倒是清楚。”
沈重声情并茂朗诵道:“后遇万安,遂为至交,万历驾崩,杨涟亲至,汪文言亦在!建议储君入宫。而后策划移宫,东林兴盛众正盈朝,此皆文言之功也!”
汪文言勃然变色,惶然起身。指着沈重咆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沈重也不理他,继续吟诵道:“齐楚浙三党同盟,共制东林一统朝堂,东林力单势弱不能敌也。文言定计,利用东林梅之焕与楚党领袖官应震乃是至交,便让梅之焕故意公然袒护张居正。挑动楚党领袖官应震为同乡上疏支持,齐浙两党皆恶张居正,遂齐声讨伐官应震,则三党内乱互相攻击,终为东林所趁联盟楚党,从而一举压垮齐浙两党。后东林以从龙之功崛起,便罢黜楚党,从而独霸中枢六部。孰不知东林功成,皆文言筹划之功也!”
汪文言浑身俱震,听到沈重将自己和东林私密得意之举一一道来,竟然如见鬼神,胆战心惊,大惊失色之下,手一松竟然摔碎了茶碗。
汪文言呆若木鸡,直愣愣瞪着沈重,双眼通红,牙关紧咬,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而温子怡愕然看着汪文言和沈重,只觉周身冰凉,被二人所说的朝廷内幕和无耻手段,吓得浑身无力,口不能言。
沈重却是毫无顾忌,接着冷笑道:“辽西大败,东林为开脱其责,欲将熊廷弼和沈东海卷入其中,从而搅浑朝廷之水,变东林之失为辽东地方之罪也。然熊廷弼无过,且与杨涟、左光斗交好,致使东林存疑不能一心。文言遂曲解熊廷弼三方布置,以颓废守策引孙承宗愤怒,力压东林异议影响天子圣裁,熊廷弼则获罪入狱,受三司会审。”
汪文言不顾一头大汗,对沈重冷笑道:“还有么?”
沈重笑道:“你有四招,东海岂能不好好回报,当然有。熊廷弼定罪,然天子、东林、诸党仍有欲释其罪,待其时,复其职之意,文言担忧事有反复,便假借熊廷弼名义,虚言以四万两黄金贿赂魏忠贤求活,从而激怒魏忠贤欲致熊廷弼死地也。”
汪文言恶狠狠地瞪着沈重,嘶哑着喉咙喝道:“你没有证据!”
沈重笑道:“可我有舆论啊。”
汪文言冷笑道:“东海可是欲要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沈重哈哈笑道:“我是东海,岂能和鱼、网同归于尽?这网吗自然就是魏公公,而那鱼自然就是汪文言、杨涟还有左光斗诸人。汪先生,你啊,自作聪明,辽东尽失须有人承担,王化贞投靠魏忠贤,而东海有天子看顾,那熊廷弼已然非死不可,你又何必自作聪明,将东林君子一并陷了进去。”
看着恍然大悟、脸色灰败的汪文言,沈重摇头苦笑道:“难怪魏忠贤又是演戏又是做作,一副公忠体国的嘴脸,原来是怕我和东林联手啊!汪先生,你的手段足够阴狠,只是保密意识有待提高啊。顺便问一问,别急别慌,我只是顺便问问啊,魏忠贤既然已经知道你出手了,甚至连你的手段都一清二楚,他怎么宁愿放任我向你们低头,也不敢对我先下手为强呢?”
汪文言咬牙说道:“你不怕?”
沈重点头笑道:“你终于恢复理智了,不再低估我了。就凭你那几手,我的确不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