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武、李晟还有新收的小弟铁毅,五千人驱驰着上万战马,领着八旗铁骑,在辽沈之间广袤的大地上,不停地兜着圈子。
参加过建州征战的骑兵营老兵,一个个人五人六、耀武扬威,将沈大人挖掘浑河的手段使了个十足,挥舞着马鞭不停对着川浙勇士训斥喝骂,犹如严师看着不成器的学子。
秦民屏领着一千五百人挖着左面支流,戚金领着一千五百人挖着右面支流,而陈策、童仲揆率领四千勇士,于太子河岸布阵防守,阵列森然。
太子河畔一处小树林里,沈大人躺在吊床上,沐浴着穿透树丛的阳光,喝着狗腿子刘二杆和王碾子送上的香茶,正惬意得不亦乐乎。
一个时辰后,甲胄尽去,刀枪磨损,筋疲力尽的三千川浙豪勇,一个个爬上堤岸,未及修整便入列防御,另一波三千好汉便悲愤地解开盔甲,扔掉兵器,跳下沟渠,开始了新的挖掘工作。七千男儿不时瞅着不远处树林里安逸的沈监军,将沈大人的祖上一个一个叫出来,轮着侮辱谩骂以泄心头的怒火。
整整一日下来,每个士卒都轮了六七遍,直到第二天午后,他们的辛劳终于有了收获。太子河浑浊湍急的水流,顺着左右支流而下,主河道上三面垒起来又宽又高的土木石坝。当两侧支流开始截留,主河道的水位便迅速上升,可以想象一旦蓄满释放,太子河必将露出狰狞的面目。
比起定边军那群杂碎和祸害,川浙军拥有良好的纪律和执行力。第二天中午,当七千人终于完成浩大的工程量,陈策、童仲揆便领着十余个川浙将领,来寻变态的沈大人交令。沈大人早已睡足起床,穿着短衣短裤坐在平缓的池塘中避暑,水面上飘着一个木盘,上面的香茶正浓。
陈策愤怒地踩着池塘,丝毫不顾四面溅射的泥水,几滴污浊的水滴划过一个美丽的小抛物线,落在沈大人的茶碗中,慢慢化开,将黄色的茶水变得发暗发黑。
沈重无奈地抬起头,看着一脸憔悴得陈总兵,笑道:“老将军,早!”
陈策没好气地一屁股坐进水里,飞溅的水花浇了沈重一脸,然后冷声道:“大人,不早了,已是午时!”
沈重仰头看看天,笑道:“睡觉睡到自然醒,想不到都是午时了。滚滚太子河,一去不复回。时间如流水,逝者如斯夫。”
童仲揆咬牙说道:“大人,石坝已经开始蓄水,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蓄满,届时我等当如何行事?”
沈重回头望向高高的石坝,笑道:“骑兵营那帮杂碎,掘浑河用了六天,想不到川浙男儿一日半就弄好了,果然是天下强军,诚不欺我也。”
陈策怒道:“大人,此处离辽阳尚有五里,水再大也救不了辽阳。如今七千勇士疲惫不堪,一半儿的兵器都无法再用,大人还有什么计策,不妨明令而言,末将无不遵从。”
沈重拍手笑道:“没了!”
瞧着陈策要发飙,沈重连忙说道:“陈总兵,石柱白杆兵悍勇不畏死,江浙戚家军训练有素,兵源素质能甩开定边军十里开外。可是若让奴酋选择,他是愿意碰你川浙军,还是愿意死战我定边军?”
陈策听得一愣,想了想如实说道:“当然是定边军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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