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听沈重的指挥调度。”
八音肃然道:“文官当然不会服从,还有武将呢?没有沈重,沈阳的武将只会听从袁应泰的部署,可现在袁应泰人在辽阳,若是沈重去了沈阳,沈阳武将有了天子近臣撑腰,说不定就要将袁应泰扔到一边。所以,无论如何,必须牵制住沈重,定边军可去沈阳,沈重不能去,必须留在辽南!”
哈季兰笑道:“袁应泰刚刚离开,大汗就兵发沈阳,沈重即便去了,也是为时已晚,格格何必担忧?”
八音摇头说道:“因为我害怕。当时沈重入辽阳,我们都没有担心,可他居然就杀入了建州,闹了个天翻地覆。沈重守辽阳,我们也不在意,可是他领着老弱残军,竟然顶住了父汗十万大军的一月围城。咱们预作戒备,两万铁骑下辽南,却伤亡惨重,损失累累。我不敢去赌,若沈重在沈阳,会在关键的时间做什么关键的部署,从而让我建州大军流尽鲜血。我若是沈重,就算守不住沈阳,强将沈阳军民尽数撤至广宁或者辽阳,咱们都算败了。别怀疑,沈重做得出来。”
格图肯问道:“若果如格格所忧,沈重何不干脆直奔沈阳,何必和我们在此兜圈子,浪费时间。”
八音笑道:“因为他怕死!沈重做事一向求全,哪怕是占尽优势,也要先留退路。他怕去了沈阳,我在辽南断了他的退路,更怕我军追随骚扰,被父汗和我围歼在沈阳。”
哈季兰笑道:“既然如此,格格下一步有何打算?”
八音傲然道:“我错了,至少猜错了一半儿。我原先以为沈重意在沈阳,虚在辽南,现在看来,沈重意仍在沈阳,可是这个虚也是实,试图一举打掉我辽南大军。我不动,他就不敢轻动,我若追他,少了送死,若是多了,就将蒙古军置于死地。而且大军辎重消耗无余,咱们还是调整原先的计划,先一力向海州获取给养再说。”
八音说完决心已下,高声下令:“瑚图里,明日蒙古军当压缩阵型,不给定边军可趁之机!哈季兰,哨探收缩十里,增加人数缩小间隙,以免再遭到定边军哨探的埋伏,白白受到损失。格图肯,镶黄旗两路卫护蒙古军,以防定边军骑兵偷袭!”
瑚图里、哈季兰、格图肯高声应命:“奴才尊令!”
八音瞧着北方,低声笑道:“沈重,你第一招被我看破了,如今我又出了第二招,看你如何招架?”
八音自幼聪慧,又久经沙场,甚至熟悉明国内情,定边军稍有异动,立即猜个*不离十,马上随之调整。
可是八音哪里知道,她几乎全部了然了定边军的实情,仅仅错了一点点,那就是沈重的人品和性子。
八音猜对了沈重怕死,可还是对沈重怕死的程度看低了,沈重不仅仅是怕死,而是非常怕死,既怕死于鞑子,更怕死于朝堂。
八音料准了沈重有意沈阳,可是对沈重决然北上的理想看高了,沈重绝不是一死报国,想要扶起辽东即将倾塌的天空,而仅仅是因为前世一段让他感动的史料而导致的心血来潮。
就这么两点小小的失误,尤其是对沈重人性的误判,让后来的八音想起来就如同吃了苍蝇,恶心想吐,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