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只是可怜老母八十高龄,孤独无依,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可怜。娘哎,儿子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无怨无悔,只是您老日后当如何生活。娘哎……”
定边军轰然大笑,李晟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吴天武连骂“活该”。沈重被吴天武的凄惨难听的嚎叫,恶心得直起鸡皮疙瘩,急忙打断问道:“吴将军不是自幼丧母吗,怎么还有个八十岁的老娘?”
吴天武跪行至沈重马前,干嚎道:“末将还有个干妈,大人,末将知错了,要不您还是罚末将当周洗澡,这个比送死更加残忍,大人瞧了必然解气。”
沈重气道:“谁让你去送死了?我让你带一冲骑兵,沿途骚扰,且战且退,引着他们一路南下,给他们以我军拖延时间,主力西进北上的假象。”
吴天武连忙收了哭嚎,坏笑道:“末将就知道大人舍不得我去送死,不过演戏末将不擅长,还是让与李晟吧,末将愿追随大人,与建奴血战疆场。要不,让胡大柱和刘大栓去,那两个小子也都练出来了,又都是外表老实内心奸诈,深得大人真传,必可建功。末将还是护卫大人左右,帮大人传个令、冲个锋比较适合。”
沈重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回头对李晟说道:“你部西进,做出驰援辽沈的态势,我自领…自领吴天武部和亲兵营北上攻击建州,胡大柱、刘大栓,按照我素日所教,让鞑子一刻不得安。”
吴天武连忙说道:“大人,如今建州空虚,何不与李晟合兵一处,攻下赫图阿拉,逼奴酋退兵?”
沈重得意道:“送上门的肉岂有不先吃的道理。八音素知兵事,为牵制我军,支援辽沈会战,必然挥师两万迎头砸下,逼我与之战于辽南,节节抵抗,以消耗我军实力。可她哪里知道,我根本不要辽南,若是她有兴趣,不妨全都拿去,最好到铁山碰碰王福的乌龟壳子,甚至想去须弥岛钓鱼我都欢迎。”
吴天武和李晟被沈重说得晕头转向,更加不解。
沈重继续得意道:“守卫辽南是虚,西进辽沈是虚,北上建州也是虚,咱们的实就落在八音身上。她不分兵,我就化虚为实,真的北上建州,或是直赴辽沈。她若分兵,我就合兵断其一指,看谁进退为难。敌不变我变,敌变我也变,我无胜心,无必攻,无必守,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八音再聪明,也得让咱们乱拳打死老师傅。”
吴天武、李晟、胡大柱皆是大喜,上前领命。
沈重对胡大柱嘱咐道:“勿要坚守,勿要死战,勿要贪功,化整为零,四处骚扰,做一个打不着、追不上、烦死人的小强。”
胡大柱点头一笑,飞身上马,挥手一招,带着自己麾下的一冲骑兵,向着北方建州大军而去。
沈重大手一挥,吴天武纵马就要立威,却被李晟一脚踹下马去,然后无限忠诚地对沈重阿谀笑道:“大人,请抖威风。”
沈重满意地拍了拍李晟,笑眯眯说道:“李指挥使前途不可限量啊。”
说完拔马冲出,驰骋于麾下五千铁甲阵前。李晟部二千铁骑在左,吴天武部两千铁骑在右,沈大人一骑绝尘,一千亲军呼啸其后,沈大人白衣如雪,身后将旗如血,亲军如狼似虎,激起万丈尘烟。左右铁甲森森,铁壁林立,捶胸注目,慷慨激昂,万声欢呼,为统帅而疯狂。
沈重拔出天子剑,迎着旭日朝阳,寒光闪烁,往来奔复,豪迈大呼:“辽东危局,孰可救难?”
三军拔刀呼应,齐声高歌:“九死不悔,唯我定边!”
沈重挥剑重劈,高声再呼:“辽东危局,孰可救难?”
三军直立马上,刀枪交击,热血齐呼:“九死不悔,唯我定边!”
沈重长啸,天子剑横指李晟,李晟哈哈大笑,挥手一招,单骑在前,两千铁骑随后,滚滚西去。
沈重长啸,天子剑对着北方一挥,麾下铁流,一起启动,越过统帅,决绝奔北,一往无前。
铁流瞬间而过,沈重高喝,带着麾下亲军随后跟上,卷起腥风血雨,无边海浪。
北国风雨自无情,
辽东千里天地倾。
我以热血肯赴死,
浓墨重彩画丹青。
只是豪迈的定边军后面,跟着一个狼狈不堪,大骂狂追的吴天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