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道:“正是如此,城防之争死伤必然惨重,无须犹豫,一旦突破辽阳城墙,辽阳军就任由我等宰杀。今日全军休息,让士卒饱食早睡,额亦都测试抛石机射程,准备足石料,明日与辽阳军决战。”
费英东等人一齐抱拳大喝:“喳!”
清茶,建奴大营躁动起来。号角鸣响,军鼓阵阵,营门大开。
只见皇太极率领的八旗铁骑,如同沸腾的大江,浩浩荡荡向着辽阳东城杀来。铁骑横流至东门外忽然一分为二,一股向南,一股向北,绕着辽阳城呼啸奔行,将辽阳周边踩踏得尘土飞扬,视线不清。
八旗铁骑连绵不绝,首尾不见,奔行中不时齐声高叫:“不降必死!降者不杀!不降必死!降者不杀!……”
随后数以千计的盾车、冲车、箭楼车、抛石机纷纷从东城外、南城外逐步推进,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大怪兽,欲要择人而噬。紧接着,上万辅兵抬着长长的攻城梯,从巨型器械中间预留的通道,滚滚而出,有如几千条巨蟒,向辽阳疯狂爬行。
最后面,数万建奴铁甲勇士,汹涌而出,分别在东门外和南城外组成数十个方阵,前后左右随着军鼓节奏,纷纷立定,杀气弥漫,虎啸而嚎:“杀!杀!杀!……”
无边无际的大阵北面,长龙般的军阵,铁甲森森,阵列前行,从东门直奔北面而去。缓缓前行的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呼喝着有节奏的杀声,轰然而至。龙首已至西城,龙尾还在源源不断涌出,浩荡大军竟是将辽阳围了个水泄不通,壁垒森严。
辽阳四处万军高喝,声浪滔天,冲荡的辽阳军人人变色,眉头紧皱,都对今日大战的惨烈有了更深的体会。
忽然天命汗中军的号角、军鼓一齐连续响起,如虎啸龙吟,如九天嘶鸣,如四面惊雷,如山洪怒吼,悲壮、低沉、肃杀的号角,雄浑、激荡、高昂的鼓声,纷纷被轮换着吹响,敲响,竟是连绵不绝,杀机不停,赫赫声威夺人心魄,震惊骨髓。
费英东和莽古尔泰一齐挥手,万军齐喝:“杀!杀!杀!”随后鼓角齐止,唯余死寂。
建州军旌旗招展,迎风摆动,万军再次高呼:“虎!虎!虎!”就见辅兵一齐发力,推动着巨大的攻城器械纷纷靠近辽阳城池,随后跟进的数万辅兵从盾车后蜂拥而出,分成十几股疯狂得挖掘。
先是护城河的一角被挖开,很快就将护城河水泄了个干净,然后装满泥土的独轮车,络绎不绝,前仆后继,开始埋沟造路,搭设木料,铺造通道。
李晟城头眼见建奴辅兵,如同涓涓细流,有条不紊地以少数人马源源不断铺平着攻击道路,而建奴攻城大军和攻城器械又大多皆在射程之外,便下令按兵不动,只命令士卒小批量火箭速射建奴辅兵。
一声令下,十支一组的火箭,带着穿破空气的哨音飞向各处忙碌的建奴辅兵,顿时将数十个辅兵射翻在地,哀嚎咽气。建奴急忙缩回盾车后躲避,却马上被建奴军队威逼着上前,辅兵无奈冒着连续不断的箭雨,瞅准了就突出盾车,放下木料转身就跑,可还是不断地付出伤亡。
诺克图一声大喝,众多辅兵推动着盾车上前,压过勉强可行的通道,推进到辽阳城四十步外。盾车后的弓箭手,纷纷侧出身子,对着城墙便是一轮轮箭雨,将辽阳军的火力压制下来,辅兵急忙黑压压得冲上施工。
李晟等得便是此时,一声令下,炮火齐射,士卒纷纷躲在棉被架子之下,贴着城头垛口将一支支火箭点燃射出,城内的抛石机群也开始释放杀机,整合的火力瞬间就将护城河内外打得狼藉一片。
燃烧的火球穿透盾车,将盾车后的弓箭手打出一条条血路,砸烂的盾车残骸飞溅着木刺,将周围士卒杀伤一片。抛石机打来的开花弹,轰然落入人群车辆中爆炸,将铁钉、火油、砒霜、石灰炸得四处乱窜,瞬间就用一团团火焰将护城河两岸笼罩其中,杀得建奴死伤累累。暴风骤雨般的火箭,更是肆虐逞凶,在大片的建奴人群中呼啸而入,带走一片片生灵。
建奴中军号角再次响起,东南西北的攻城大军一齐发动,纷纷进入了辽阳军射程,上千抛石机一齐发动,将大块山石凶猛砸来,无数黑影由小变大,纷纷砸在城墙内外,轰然巨响不停,瞬间就将辽阳城砸得尘烟弥漫,拒马、棉被架、箭楼、小块城墙倒塌飞溅,将躲避不及的少量士卒打得血肉模糊。
辽阳军的火炮和火箭、抛石机一齐发动,将四面而来的滚滚大军和无数的盾车、冲车、箭楼车,卷入了腥风血雨之中。
北城塔楼上观战的沈重和孙隆,吁了口气,望着四面八方的猛烈的攻势,相视一笑,指点着东南西北的建奴大军一脸期待,竟是毫不在意。
辽阳大战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