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简单。
沈重自是看出来他们的抵触,却是无视众将的小心思,吩咐道:“马指挥,天子诏令已下,辽东局势危急,明日当整军出发,听我将令!”
马成等人一起直身拱手听令,沈重肃然道:“第一,马指挥带着将校将我刚才的军略仔细商量,今夜形成文案安排,明日给我,一出京城便开始演习!第二,各千户带人将辎重装车,明日大军出发时不得因此延误!第三,从今晚开始,各个小旗将治军方略和安排宣贯至每一个士卒,共同研讨得失,每日逐级汇报!第四,蒋海山带队和我去将作监搬东西,搜刮物资。”
马成大是奇怪,问道:“沈大人,这军资皆已齐备,还要何物,一路行军辛苦,若是辎重过多,怕是难以应付。”
沈重笑道:“别的可以不带,本大人亲自改良的火箭和万人敌却是军国重器,不可缺失,自是要一次带足。我再亲自上门,找邱公公多要车马和匠作,你那军粮不必带得过多,粮草自有朝廷转运。”
马成忙道:“沈大人,那军粮可少不得,就是到了辽东有粮,可这一路若仅靠地方支撑,怕是艰难。末将旧年曾经出征,一路官府供应粮草,那些文官的嘴脸可是不好应付。”
沈重想着历史上左良玉、刘泽清、贺人龙等骄狂将领的无法无天,冷笑道:“亏你还是出身京营,不知道武将跋扈吗。若是地方供应不足,为了辽东大局,本大人也只好为祸一方、强索大户了。”说完,不理再次叹服的马成等人,带着蒋海山三百余骑自去寻邱公公了。
“哎呦,我的沈大人,你还亲自来了,要什么让他们直接来拿不就行了,还劳烦你。不过杂家能再见你沈大人,也是高兴得紧啊。”邱中从将作监一溜小跑地过来,握住沈重的手就不撒开,如同见了久违的亲人。等手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时候,一张银票已经落入袖口,神情更是亲热无比。
沈重笑道:“你这老货好没良心,把人交给你帮着制造军械,竟是一天也没回话,小子只好打上门来,直接抢走,看你的笑话。”
邱公公听得眉开眼笑甚是慰贴,得意地笑道:“知道你难缠,杂家敢不把你的事情放在心里。你那四个人过来后,杂家听了个仔细,瞧着需要火药、木料、铁料,便将所有相关工匠的活计都停了,连夜照着要求制造。好在你那火箭只须在原有箭杆上加工,倒是方便,只是箭簇需要重新打制,那小型万人敌的铁壳也要重新冶炼,火药还要在湿气中重新压制,如今虽然成品不多,不过备件却是都基本齐备,再连夜不停组装,上万工匠一宿就能弄出不少。你且放心就是,只是杂家还没试过,不知道威力如何,能不能入了小沈的眼。”
沈重笑道:“那就试试去。”说完拉着邱公公,带着蒋海山等几位亲兵,到了宽敞的场地。
邱公公吩咐取来几样成品,又命在两百步外桩子上,绑了一排两层的重甲。这时刘大江等人也来拜见,沈重就命他们使用火箭试验威力,那刘大江他们都是在良乡村玩熟了的,也不手生,和王老蔫、王碾子上前各取了发射筒抗在肩上,就像后世的榴弹发射器一般,刘二杆在里面一一放入火箭,只见那火箭的药管引线正好穿出一小节断槽。等三人瞄准了远处的盔甲,刘二杆一一点着,瞬间就见三条火舌飞速而出,虽是歪斜飞得却稳,眨眼就见两支偏了深深地插进墙里,一支将一个盔甲前后贯透。
沈重和邱公公一样,都是第一次见着,不由一齐张大了嘴巴,骇然而视。两人兴奋地走过去,检视坚硬的两层盔甲如同被穿过的纸张,前面创口处没有一丝裂缝,后面倒是被变形的箭簇打下来一个不规则的小洞,那箭簇已是碎裂了。
邱公公惊骇不已,对沈重说道:“原没将你这东西放在心上,只是咱这交情不得推辞,不想竟是如此威力,小沈,你大才啊。”
沈重得意地笑了,说道:“满人自幼打猎,一个个骑射无双,如今有了这玩意,就是未经训练的孩童都能杀他。老邱,如今将这技术给了你,即是功劳也是责任,你还须改良才好。再试试那万人敌,其实万人敌这个名字有些不符,我给他起名手雷。”邱中连忙点头称是。
刘二杆上前,取了一枚手雷,对沈重说道:“重哥,将作监的大工匠给改良了,更是好用,这柱形外面是十六个铁片,木柄中空放入引线,很是好拿,扔起来也便利。火药里面还掺了铁钉、巴豆、狼毒、沥青、石灰、砒霜,虽是没有试过,想来威力更盛。”
沈重点点头,刘二杆点燃了引线,数了三个数扔到重甲附近,只听得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一团烟雾遮盖了小片空间。等硝烟散尽,工匠捂着口鼻取了盔甲过来,只见爆炸周围的盔甲都被穿透了几个大洞和许多小孔,还有一副重甲被炸裂了一大块,若是真有人在里面,怕是不死也是重伤难治。
沈重等人还未说什么,一旁的蒋海山想着沈大人今日的教诲,再看着火箭和手雷两样威力十足的武器,第一次对辽东之行,充满了信心,一贯畏战的京营老油条竟是首次对未来的战争,跃跃欲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