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倒好,有点银子一个个都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再说这也不是你们的银子啊。”
王老蔫见沈重哭天抹泪的大骂,就安慰道:“也没有全糟蹋,这经了吴公公的明路,吴公公又给弄了许可的文书,刘叔就建了个大作坊,把剩下的银子都投进去开始生产了。”
沈重一听他们还建了工坊,马上心里算计着能不能通过孙隆弄些生产份额,找朝廷再把钱赚回去。便问道:“你们都试过,可是好用?”
刘二杆大声道:“重哥,可是好用呢,那十六块的铸铁球装了那高爆火药,点着了往水里一扔就能震死好多鱼,我还扔进竹林,愣是将竹林都炸开了一小片,连树上的鸟都掉了一地,离得近的竹子都被铁片切烂了。”
王碾子也是补充道:“扛着俺爹弄的发射筒,点着了那箭矢一下子就能飞出七八百步,三百步能穿透十层竹板,就是铁块也能穿透,只是准头差些。”
王老蔫又得意起来,说道:“俺们也没光糟蹋银子,就是重哥说得其它几样,也都开始琢磨试验了,只是还没个结果。”
沈重大喜,忙说道:“大柱,出去和外面的曹化淳说,让他把孙隆请来,我看看能不能通过他让朝廷补贴补贴。”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一声大笑:“沈小子可是找杂家,看来杂家还真是及时雨,这不自己送上门来了。”
沈重连忙眼冒金光地窜出去,瞧见孙隆也不说话,拉着他就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瞧瞧再没良乡村人跟着,才放下心来,良乡村的强大,沈重体会太深,已是不敢再招惹了。
“孙公公,您说什么?不是给万岁他老人家磕个头,说几句闲话,就放我归家么,怎么还给封官了呢。不干,坚决不干,老孙,孙老哥,您求求万岁爷,这没有官身呢就已经是万人敌,再当了官,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孙隆瞧着沈重跳着脚地叫屈,不屑地撇撇嘴,等沈重安静了才讥讽道:“什么官,谁给你封官了,是伴读,还是老百姓,你想什么好事儿呢。再说,皇爷的旨意都下了,这不让老孙过来给你说道说道,哪里还有你拒绝的余地,明儿开始老老实实给皇太孙作伴,一起读书去。这是多大的恩典,得了皇太孙的意,日后就是入阁都有可能,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这会儿倒装模作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重见没有反抗的余地,也就随意而安坐好,偷偷瞥了孙隆一眼,哀叹道:“只是可惜了我的园林,可惜了我的作坊,可惜了白白花出去的十万两白银,孙公公,您说是吧?”
孙隆吃吃笑道:“你不说这事儿,杂家还真忘了。就是今天下午的信儿,宁波的吴权给万岁的折子到了,可是使劲地夸了你。说你一心为国分忧,挂念辽东战事,对天子朝廷忠心耿耿,欲要改良兵器,可是人单力薄,便求了吴公公。吴公公为了给皇爷分忧,也为你一片报国之心所感,又觉得你是个有大才的,便擅自做主,拿出二十万两白银,支持你在良乡村建了作坊,如今改良兵器有了成果,特向皇爷报喜。皇爷听了,很是高兴,还仔细问了你改良的火箭和火药,直赞你是个有心的。”
其实当时万历是当着孙隆等执事太监的面,和郑贵妃调侃沈重,说道:“这吴权也是个脸皮厚的,硬是别人出钱出力,他倒坐享其成。你总觉得那小子纯良可怜,就连若是被逼无奈就造反招安的大逆之言,你也说是他开得玩笑,可你瞧瞧现在这兵器作坊都有了,怕是到时候那小子能说到做到。这等无法无天的小子,还是给他套上缰绳马鞍,看紧了才好。”
当然,对于皇爷这些评论,孙隆自是春秋笔法,一带而过。沈重听说连作坊都没了,直接归了吴权,如受重击,自怨自艾,心里痛骂着良乡村的得瑟,当然也没忘骂自己吃饱撑得犯贱,没事儿搞军火研究。
瞧着沈重如受重击的悲伤嘴脸,孙隆笑道:“这皇爷看重你,你又到了太子身边,做了皇太孙的伴读,眼看着就要发达,还差这点银子。等你日后入阁拜相,可别忘了咱们的交情,杂家可是为了你奔前跑后,最后还挨了皇爷的训斥,这头上的伤都是仗义为你受的。”
沈重鄙夷地瞧着孙隆,气道:“仗义?那吴公公为了讨天子的欢心,派了蒋公公天天逼着我写书,现在还鸠占鹊巢,贪了我十万两的功劳。你和陈公公巴巴地把我弄进南京,瞧见那帮文人士子气势汹汹,便想将我丢在一边自生自灭,若不是小子聪明,你们最多也就流两滴眼泪感叹一声而已。今天柏林寺外是你负责给皇上传递消息吧,我就不信你全是好话。”
孙隆心虚的假笑,说道:“得得得,皇爷已经让吴权派了良乡村的监管,将你那作坊归了内廷。大不了杂家去信吴权,良乡村的人全升为匠作管事,一应待遇从优,再从利钱里拿出四成归你。若是日后你果然管兵事,那兵器也优先供应你,如何,咱老孙仗义吧。”
沈重想了想后世军火垄断生意的利润,心里舒服了一些。
孙隆接着说道:“皇爷让杂家明儿一早接你入朝,跟着太子及皇太孙入中和殿,参加由内阁方阁老主持、兵部、户部及各部给事中、各道御史共同参加的朝议,议得就是辽东大局和攻守战策。皇爷说了,不许你装傻充愣,务必趁机建言,反正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即便把天捅个窟窿都由着你。等朝议完了,皇爷要召见你,朝议上说得好,就想个法子把你那二十万两银子的投入赏还给你,若是说得不好,治不治罪先不说,直接先把你那二十万两银子打成水漂,让你自己琢磨着办。”
孙隆摇头晃脑地叹道:“皇爷心里跟明镜似得,你出了十万两银子,皇爷补给你二十万两白银,几句话就赚十万两,啧啧,天子旷世隆恩啊。”
沈重听了不对,对着孙隆怒道:“感情你刚才仗义,把那作坊日后四成利钱给我,是拿着天子的人情装仗义的。”
孙隆见自己说漏了嘴,也不害臊,呵呵笑道:“谁说的,若不是咱家御前替你说话,天子一准儿被吴权糊弄过去,他得了二十万两白银,后面也没你什么事儿。杂家不仗义,知道杂家刚才干什么去了么,带着东厂把今儿得罪你的韩敬造和王元生六人,全下了诏狱,不是为你出气杂家得罪那些文人作甚?”
沈重终于流下了憋屈的眼泪,指着孙隆说道:“您能不能有句实话,没天子的首肯,你敢抓国子监学正大人。再说,他们都臭成那样了,有必要再下诏狱么,你抓了他们,他们身后的那些大人是恨你还是恨我,你是整他们还是整我?”
瞧着孙隆一脸佩服地竖起大拇指,沈重心里骂道,宫里那位遗臭万年的万历皇帝真是活该,你瞧瞧你在宫里都憋出神经病了,使得这些下三滥的帝王心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