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耳边一般:“我/操,他是死了吗?!”
身体被挪动,有人在摸他的动脉:“不!还没死!得快点送他去医院!琼斯先生自杀了!”
我并不是自杀啊,是突发性的胃穿孔吧,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自杀呢?唉,真麻烦,这下住院做手术又得一笔钱,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面试成功的那部戏说不定不能演了,那是个多好的机会啊……伊莱这样想完,觉得自己应该得救,脑子里紧绷着的求生的弦一下子松了,彻底昏迷过去。
再醒过来,伊莱看到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埋着头在玩报纸上的填字游戏——这是谁?
伊莱想发问,张开嘴,干涸的喉咙却突兀发出嗬嗬的怪声,不成语句,但这成功的吸引了陪床者的注意,对方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金丝眼镜稍有些从鼻梁上滑落,让对方看上去有点呆傻,他看到醒来的伊莱,愣了一下,接着放下纸笔:“你醒啦,琼斯先生。”
“谢谢你救了我。”伊莱道谢说,声音沙哑难听。
“啊,没什么,其实是我的室友救了你,医药费也是他垫付的,他现在出去买午饭了。对了,我们住你楼下,我想你可能是希望别人在你腐……之前发现你,所以故意开着水龙头,洗手间溢出的水浸透墙壁漏到楼下我们的屋子……我们很奇怪,上楼询问,发现了你吃安眠药自杀。”
伊莱纳闷地说:“不是自杀,我并不想死……”
对方一头雾水:“我原本还很苦恼该怎么劝你,我们之前在楼道上碰到过,我时常看见你一副忧愁痛苦的模样。你现在瞧上去好多了。”这时,对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抱歉地说:“我忘记介绍自己,我想你可能记得我,我就住你楼下,威利·考克斯。”
威利·考克斯?伊莱总觉得这名字听上去很熟悉,并没能马上想起来。
这时候打开病房门的声音传来,伊莱循声看去,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推门而入,瞧着对方的脸,伊莱怔忡了片刻,思忖:这人长得好像马龙·白兰度啊……
正想着,威利就给他介绍了,“这就是我的室友,马龙·白兰度。”
伊莱:“……!!!”
伊莱记起来了威利·考克斯是谁了,威利本身是个并不如何出名的小演员,外貌并不出众,他最为人所知的身份是马龙·白兰度的童年伙伴兼一生挚友,两人的关系在外界猜测纷纷,甚至有媒体直接将威利写成马龙的lover。在威利去世之后,马龙还从威利的妻子那里骗来了威利的骨灰,安置在自己的身边,最后同自己的骨灰混在一块儿撒在他们生前时常一起去狩猎度假的山谷里。
伊莱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但他还是尽量使自己有礼貌地同对方打招呼:“谢谢你,我是伊莱·琼斯。”
他觉得脑袋发疼发胀,像是有谁在胡乱往他的脑袋里塞东西,成千上万的画面和影像被灌进他的记忆里,又似乎和他无关,他可以只作为旁观者观看断断续续人生。
这个身体的人的名字也叫伊莱,原本的姓氏是哈金斯,性格似乎和他很相似,出生在英国,一个乡绅家庭,父亲参加过一战还有军官头衔,母亲是贵族家的小女儿,家境还算体面但也不能称得上非常富裕,从小听话懂事,擅长马术和小提琴,父亲一直希望他成为一名军人,但他则渴望成为演员。后来来到美国,改名伊莱·琼斯,在百老汇和好莱坞寻求演艺事业的机会。
“我”为什么孤身来到美国呢?又为什么自杀呢?和这两个最关键的事情相关的记忆,伊莱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现在是1948年。
而他原本的时代是2015年。
伊莱心情奇妙,相隔了67年时光,他们住在一个房间,用着同一个名字,他和这个人有着类似的喜好和性格,神奇的是,对方取的艺名的姓氏和他的姓氏一模一样。简直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因为这些种种巧合,所以他在这个人的身上重获新生吗?
无论怎样,伊莱非常感激能够再获得一次生命。
救命之恩让他和楼下的两位邻居交上朋友。
“我会尽快把医药费还给你们,还有修缮房屋的钱。”伊莱认真说。
“不必着急。”马龙说,“那些钱没什么的。哦,对了我还踢坏了你的门呢。”
“没关系,没关系,这是为了救我。”
“我很高兴你现在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假如你是觉得寂寞的话,欢迎来找我们,我经常会把派做太大。我和巴德经常吃不完了。”威利到这,又不好意思的补充说,“啊,巴德是我对马龙的昵称。”
或许是因为知道后世八卦的原因,伊莱总觉得这两人在一起时的气氛微妙——他们真的是基佬吗……
三天后,伊莱出院。
回到公寓,在“自己”自杀的床边的柜子上,伊莱找到一封信和一本日记。
不会是遗书吧……
伊莱讪讪地想,拆了信来看——
还真的是遗书。
读了一半,伊莱窘的脸都白了:
不管楼下那对是不是真的是基佬,反正“他自己”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