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一波接着一波的传过来。
云稀迷迷糊糊之间呓语:“疼……”然后下意识的用手抱住自己的腿肚,死死的皱着眉头,却还是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
一双温热的大手慢慢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腿肚,极有经验的慢慢的揉捏着,抽筋的感觉,慢慢的缓解了下来。云稀也是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面前,一顶缀着五彩的玉石的皇冠赫然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声明黄色的服饰也映入云稀的眼中。
是楚子策。
云稀的眼睛下意识的朝着身
下看过去,楚子策的双手,正在自己的腿肚处,慢慢的揉捏着,帮着自己缓解着那一波接着一波的疼痛。
楚子策半蹲着身子,完全的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身边的人,莫不是纷纷的下跪。
虽然皇帝没有说,但是在这宫规森严的皇宫中,皇帝蹲下了,这剩下的人,还有谁敢站着?
除了自己身边的莲夏,微微的扶着自己,也是半蹲着的。
“娘娘,您醒了?”
“嗯。”云稀晕晕乎乎的,微微的应道。
“有没有好一些?”楚子策轻轻的问道。
云稀看到这样的楚子策,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她是真的不想要见到眼前的这个人。不管他是用什么样的姿态出现。
转念间,云稀突然的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一把就握住了楚子策的臂膀,有些着急的问道,“这里,是不是有一具尸体?”
“嗯。”楚子策将云稀的小腿放下,轻轻的应道。搀着云稀,想要将云稀扶起来。
云稀却管不了那么许多的事情,直接的撑着莲夏的胳膊就站了起来,“让我看一下好不好?”
她没有看清楚凶手长什么样子,这受害者,总应该让她知道是谁吧?
楚子策有些犹豫,死者的死状极惨,他并不希望云稀看到,也不希望云稀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去。
“尸体在哪里?”云稀见楚子策不理她,直接的冲着旁边的莲夏问过去。
他们一看就是刚来的样子,这尸体,必然的还在附近,肯定的还没有来得及送走。
莲夏有些为难,皱着眉头,下意识的看着楚子策,征求着皇帝的意见。
这种时候的楚子策,不是非常的敢违拗云稀的心意,想到之前云稀曾用何析的身份,衙门里面待了那么久,也就没有继续的阻拦下去了。
只微微的点了点头。
随即,莲夏的手指朝着云稀的身后一指,“娘娘,就在您的身后。”
“我去看一下。”云稀转身。
莲夏却是一把拉住了云稀,“娘娘,您还是,不要去了吧。”
那尸体的情形,实在是太可怕了。
“没事。”云稀一把按住了莲夏,径直的过去了。
这空气中的浓重的血腥味,在这秋季的早晨,显得不是那么的浓烈,身后的杂草丛中,微微遮掩着的,是一名穿着宫装的女子。
云稀的心跳声,慢慢的变得越来的越浓烈起来,一颗心就像是要从喉间跳出来一样,这女子的身形,她不是很清楚,但是这女子的衣物,她却知道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穿的了的。
“这死的人,是谁?”云稀的声音,慢慢的传了过来。
楚子策站在云稀的背后,没有说话。莲夏得到楚子策的示意,开口道,“娘娘,这是年将军的女儿,年以荷。”
年以荷?年以荷?
很熟悉的名字。
是皇帝,新晋的妃子,年以荷?
怎么会是她?
云稀慢慢的蹲下身子,将遮盖在年以荷身上的东西拿掉了,一张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脸颊,一下子的就跳入了云稀的眼中。云稀没有见过年以荷原来的样子,但是眼前的这个,确实的是让云稀有些难以招架。
年以荷的脸上,被横七竖八的,划了好几道很深的伤口,眼睛的位置,已经被挖空,只留下两个血窟窿。身上的伤口横七竖八,更加是数都数不清。
云稀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胃里面有些犯恶心。
她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只是这样恶心的尸体,就算是她也招架不住。
难怪刚才莲夏拦着她,不让她看。
这是多大的仇怨,才会将一个人的尸体,不,可能是活着的时候,就伤残到这样的地步?那红衣女子,究竟是有多怨恨眼前的人?才会做到这样的残忍?
楚子策看着云稀的样子,突然的挥了挥手,将身边的宫女下人都遣了下去。
他知道云稀有问题想要问。
“楚子策,年以荷有得罪过什么人么?”云稀这种时候,更像是之间的何析,前世的警察,这是一种习惯,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习惯性的想要知道这凶手的心态。
对于云稀这样的态度,楚子策表示还是十分的受用的,能够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什么时候也成了他楚子策的奢望了?
“不曾。她是年将军的女儿,所以自小就是耳濡目染的,性子豁达,很少得罪什么人。”楚子策虽然对母后选进来的这几个人没有感觉,但是背后的背景,也一定会是调查的清清楚楚的,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才进来还没有几天的时间,就惨死在后宫之中。
这要是抓不到凶手,恐怕这年将军,以后不但不会尽心的辅佐他,恐怕还会站到和他对立的面上。
所以,这也是他让云稀看的一个原因。云稀既然出现在
这里,很有可能就看到了凶手的样子,即便没有看到,也有可能会帮他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
“没有仇人?”云稀皱眉。翻看了一下年以荷的衣物,衣物完好无损,但是衣物下面的肌肤,已经是伤痕累累,“楚子策,你确定你查清楚了么?”
这要是没有仇恨,最多的就只是将年以荷杀害,不会将这具尸体毁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确实无疑。”这点把握,楚子策还是有的。
“这年以荷,是你的妃子对不对?你和她,有没有……”云稀直觉的喉间发涩,她现在是在寻找凶手,可是这死者的身份特殊,导致于云稀都开始别扭。
她知道自己根本的就不可能对眼前的人,做到完全的没有芥蒂。
所以,她才会选择,不愿意看到眼前的人。
她害怕一看到楚子策,就会想到云家,想要在自己面前跳崖自尽的母亲,想到自己,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楚子策知道云稀想要问什么,“不曾。这几个人,都是母后替我选进来的,我还未曾见过。”这句话倒是实话。但是楚子策的内心,却还是微微的欣慰了一番。
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那一点点的炫耀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的心理。
还没有见过?
这句话在云稀的心里还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下意识的就问道,“没有见过,那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年以荷?”
知道问,说明心里很介意的。
楚子策暗自的窃喜了一番,“母后选的几人,皆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宫宴上,见过几次。”
听到楚子策的解释,云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有些微微的尴尬,因而继续了刚才的话题,“你说她没有仇人,那她之前,有没有什么相好的?”
和楚子策没有关系的事情,问起来就简单多了。
“她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会有?”楚子策到底还是古人,很多时候,还是有着很多封建的思想,又或者说,是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云稀也懒得去和他探讨这些问题。
“凶手将年以荷砍得这么重,显然的不是为了杀了她这么简单。首先,就年以荷胸口和脖子上的这两道伤口来说,随便哪一处就足以置她于死地,剩下的根本就是没有必要。”
云稀顿了顿,继续道,“其次,你看她的身上,有很多的伤口不假,但是这些都还是浅表的伤口,但是她的脸上就不一样了,伤口多,而且深,更重要的是,还有很多的土屑和杂草,说明这个凶手的内心,非常的厌恶年以荷,所以才会让她死的这么惨,更加的是直接的将她的眼睛都挖掉了。如果不是因为恨意,是不可能做到这么残忍的。”
楚子策看向云稀的目光,似乎带上了一些欣赏的意味。
他从来的都没有见过云稀这一面,让他惊喜,也让他惊讶。
云稀却完全的没有注意到楚子策,她此刻的心思,都在年以荷的尸体上面。
“所以,我刚才问你,她有没有仇人。按照你的意思说,年以荷没有仇人,那么排除了仇杀的可能性,就只有情杀,才会让一个人对她这么的恨之入骨,把她的尸体也弄得面目全非。”
“若只是普通的朝堂之争呢?”毕竟她的父亲是年将军。楚子策顺着云稀的思维,问了出来。
“不可能。”云稀直接的否定,“我刚才说过了,如果只是为了她的父亲,她的背后的利益,直接的杀了她就好了,用不着这么的残忍。”
所以,不是仇杀,就是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