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有人已经把剑,对着云稀。
云稀被楚子策死死的箍在怀中,右手握着剑柄刺入楚子策的背部,嘴唇靠近楚子策的耳边,带着满腹的恨意,“楚子策,为什么跳下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楚子策喉中腥甜,死死的忍住,出手如电,一下子的就封住了云稀身上的几处穴道。
云稀登时就瘫软在楚子策的怀中。
耳边,是鹤唳的风声,似乎带走了刚才云稀诅咒的声音。
“皇上,您,您没事吧?”秦浩赶紧的上前,看着楚子策抱着云稀,又不能接手,这皇帝身后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出血。
皇帝的宝剑,有
多锋利,多厉害,他是知道的。
然而,楚子策就像是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一样,凛冽的目光闪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给朕记住,今日,这断崖边,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场的人,莫不是心领神会,“是,属下们什么也没有看见。”
今天的事情,一旦传入了臣民的耳中,云稀定会是腹背受敌,遭人诟病。
谋杀先帝,重伤皇帝,这样的罪名,他不能让她继续的承受着。
“秦浩,你派人下去这里的断崖,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属下明白。”
“还有,通知寻找云夫人的人,继续找。”
这件事情,绝对的有蹊跷。
“是。”
身侧的人被全部的遣走,楚子策出手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暂时的止住了血流而出,怀中的人没有意识的闭着眼睛,楚子策忍不住抱的更紧了一些,“云稀,我们回家……”
*
断崖下面。
约莫三丈的地方。
有一处幽幽的山洞口,隐藏在浓浓的雾气下面。
洞口处,有一根粗壮的藤条蜿蜒而下,刚好的垂落在洞口的前面。
洞中,一身红衣的男子褪下了一身女装,十分嫌弃的丢到了一边,冲着面前同是红衣的女子,“贺六,这次的事,我办的不错吧?”
前方的红衣女子转身,赫然的就是贺六。
贺六毫不掩饰的对着面前的人夸赞,“确实不错,就是你这演技差了点。”
“演技差?”红衣男子并不否认。
他的演技确实是不怎么样,但是他的易容术,他模仿别人声音动作,口气语调的本事,绝对的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可以胜过他。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那又如何,至少我这装扮,没有人比得上吧?”红衣男子扫了一眼地上的衣服,已经刚刚被自己撕下来的人皮面具,有些邀功的意味。
贺六点点头,“是不错。放心,我会如实的禀告主上,他会知道的。是你的功劳,就一定会是你的的。等到大功告成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红衣男子兴奋的作了个揖,“多谢贺护卫的提拔。”
虽然这贺六只是一个女子,但是手段的阴狠绝对的不下于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再加上她多变的身份和性格,早就已经爬到了主上护卫的位置。
对于这一点,他们这些人中虽有很多人不服,但是却还是不得不听从于她。
毕竟,主上信她,重用她。
只要这一点,就够了。
“行了,这段日子就好好的找个地方休息一段日子,不要随意的露脸,要是不小心被皇帝看见了,就是我也帮不了你。”这个隐秘的计划虽然可以瞒过众人,但是不一定可以瞒得过皇帝。
那人心思缜密又深不可测,若非如此,凭着主上的心计智谋,又怎么可能需要在暗中谋划那么久,留了那么久都不能够好好的示于人前。
甚至于,只有在暗处的时候,主上才能有所动作,慢慢的击溃皇帝。
可见,若是正面的较量,主上是一定没有赢的机会的。
即便是如今处在暗处,都是未必可以赢得过皇帝。
她虽然是主上的人,但是敌我双方的能力,她还是看的很清楚的。也很清楚对方的本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洞外,似有些许的声音传来。
贺六直觉不好,赶忙的将洞边的机关打开,一扇石门缓缓的落下,将洞口处给严严实实的挡了起来。
山洞的另外一边,通往的就是断崖附近的山脉。
“快走。定是皇帝的人找来了。将你的东西带好,千万的不能留下什么破绽。”
红衣男子郑重的点头,弯腰将自己刚才扔到地上的衣物发饰,还有面具什么的,统统的捡起来,“我知道。”捡完以后还用火石照了一下,确认没有东西遗漏之后,方才随着贺六的脚步离开。
秦浩带着人从断崖的上面查探,果不其然就找到了一根绑的十分结实的藤条。秦浩的心里十分的奇怪,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绝对的没有人会特意的跑来这里绑藤条,也更加的不会将这藤条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因此,秦浩是当机立断,直接的派人就下去了。
在崖下三丈左右的地方,有一处小小的伸出来的天然的石块,恰好是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平台,只是这里的雾气很大,所以从上面看下来,根本的就是看不到这么个地方。
皇上猜测的不错,这里的地形绝对的不是那么简单。这一处平台,还有那根藤蔓,都是最好的证据。
“在这周围仔细的搜索,绝对的不能放过一处。”秦浩没有看见可以藏身的地方,也没有看见通道一类的东西,因而直
接的下令,这个地方绝对的不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的秘密。
“是。”
跟着下来的几个人领命而去,快速的在这一处算不得很大的地方开始一寸一寸的搜索。
这一边的楚子策的人马都在尽力的寻找,那一边的皇宫,也同样的是开始掀起了腥风血雨。
楚子策知道自己的事情迟早的是瞒不过太后,也知道这种时候只有太后出面,才能够稳住云稀,所以早先一步就派人将事情告知了太后,自己则带着云稀稍后赶到。
太后早就将一间屋子收拾了出来,名义上说是照顾,其实不乏有软禁的嫌疑。倒不是因为太后责怪云稀,而是因为太后很清楚的知道,一旦不好好的看住云稀,那么她和皇帝之间,算是彻底的断了。
太医也早就在一边侯了很长的时间,虽然有神医华悬在宫中,但是他的脾气,除了皇帝自己,没有人可以请得动,太后也自然的没有去自讨没趣。
“母后。”楚子策的声音,从宫殿的后方传来。
皇帝出宫是一件隐蔽的事情,自然皇帝回来,依旧是很隐蔽的事情。皇帝受伤的事情,就更加的不能让别人知道。
“除了赵青岳,其他的人,都给哀家下去。”太后还算是镇定,只是将太医赵青岳单独的留了下来。
赵青岳是太医院的院正,当了将近有十年的时间,这医术已经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纵然是比不是神医华悬,却也还是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好。
“是,奴婢告退。”
下人们都下去了,楚子策这才抱着云稀从后方现身。
楚子策将云稀放在了床上,云稀的衣物微微的散乱,楚子策的气息也是很不稳,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
“赵青岳,快,去看看皇帝的伤势如何。”
“是。”赵青岳动作十分的利落,取了药箱就开始在床边替皇帝处理伤口。
这没有伤到要害的地方,但是伤口还是有些深,不能够大意。
楚子策是坐在云稀的旁边的,所以赵青岳要帮皇帝处理伤口,就自然的避不开会看到皇帝妃子的模样。
这个时候的楚子策,已经是有些体力透支,他自己的宝剑,他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纵然是如此,他还是一路将云稀给抱了回来,因而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继续起来了。
赵青岳知道自己的身份,尽量的做到不该看的东西不看,不该听的东西不听,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假装的不知道。可是皇帝是伤在后背,他给皇帝上药的时候,余光还是在不经意之间扫到了云稀。
云稀锁骨处的那一道伤痕,很深,很是显眼,也同样的让他,印象深刻。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曾在一个夜晚,救助过一个特殊的病人,救过那个和他素来交情不深的云修敬的女儿,云稀。
现在,曾经权倾朝野的云家已经败落,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看这情形,这宫中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赵青岳只是默默感叹,却不敢表现的太过于反常。
那年千灯节的事情,他一直的都没有提起过分毫,也绝对的不会让别人知道,他救过云稀。作为一个在官场上混迹了这么久的人,他知道那不会是一个寻常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