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完全的没有防备的感觉,安安稳稳的睡一觉的感觉,他已经很久的都没有感受到过了。
即便云稀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之下,他还是一样的甘之如醴。
“云稀——”楚子策闭着眼晴,十分餍足的唤了一声。
耳边,似乎是云稀往常的声音,“楚子策。”
屋外,莲夏已经被楚子音强行的歌带走了。
楚子音趴在云稀的屋子外面,很努力的才听到了一点点声音,偏偏莲夏还在一边给她捣乱。
皇兄来看嫂嫂,想要瞒过其他人,可是却绝对的瞒不过她。
自从嫂嫂来了她这里以后,皇
兄几乎每晚都会过来,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呢。
皇兄已经承认了,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对嫂嫂很是喜欢,可是现在的嫂嫂呢?根本就是连见到皇兄都不愿意,她虽然很想让皇兄和嫂嫂和好,但是她也很清楚皇兄现在,根本的就是在自作自受。
谁让他从前的那么不长眼,喜欢那个柔弱的云和,一看就让人喜欢不起来的那种人。
*
从前的云府附近。
矗立着一座不大的小院子。
设计考究,院子里面的摆设十分的精致,和外面的那副粗糙的样子完全的不成正比。
这里就是卫祈的住所。
是他在云家败落之后,才将这座小院子打扫起来的。
从前这里是云丞相的府邸,他自然的不能够太过于的明目张胆,现在云丞相败落了,这里就更加的不会有人过来了。当真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更何况,他相信云稀一定放不下这里,迟早有一天一定会回来,到时候,就一定的会来找他。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此刻的苏泽,就正好的坐在他的正对面。
“明日就是科举的第一天,你可有把握?”卫祈开口。
“你放心。”苏泽十分的有底气,他本就天资聪颖,加上从从小的耳濡目染,怎么可能不会?
新皇登基,楚子策将朝堂上的群臣来了一次大换水,将不干实事白拿俸禄的,将贪污牟利的,尤其是将之前几个皇子的党羽,统统的革去了他们官职。
现在朝中的几个重要的职位,都是由楚子策自己的心腹担任。
但是,这一次的官员调换,人员实在是众多,既然有人下去了,就自然的需要有人顶上来。
选举官员比较简单的方法,就是进行科举的考试。
但是这一次的考试,比起以往又有一些不同。既然是楚子策选举自己想要的官员,这科举的卷子,就是他自己来出,什么样的人员适合留在朝堂中,他的心里自然有一把尺来衡量。
最后金銮殿上面的殿试,才是考量这些官员是否合格的重要标准。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苏泽。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卫祈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凭着苏泽的本事想要在科举中拔得好的彩头,留在皇宫中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旦的进入了官场,进入了皇宫,就免不了会碰到他们最不想要碰见的人。
一旦身份被发现,那么后果,绝对的是不堪设想。
卫祈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两个人太过于相似,对于自己的心意很清楚,虽然知道不对,但是真的碰上了那人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容易冲动。
他不过才短短的时日就已经如此。而苏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那份深入骨髓的感情,是很难去除的掉的。
他明白,所以担心。
苏泽这么多年的生活习惯,早就将他变成了一个十分隐忍的人,更加是藏得非常的深,因而就算在这样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知道分寸,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好好的担心担心你自己。”
至少那一日,卫祈居然的开始心软了。
这件事,他们这群人中,最没有资格心软的人,就是卫祈。
这所有的恩怨情仇,国仇家恨,都是背负在卫祈一个人身上的。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空余的心思去心软。
卫祈嗖的一下将手中的剑柄握紧,极力的逼迫着自己朝着之前的想法靠近,“你放心,我们的计划不会变。”但是心里,却还是有着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否定着自己。
楚子策是个好皇帝,这是事实。
他自己也不是一个残忍嗜血的人,这么多年,过的这样的日子,早就将他所有的心境都磨没了,时间越久,他之前的决心就会越少,或许是老天爷都在帮楚子策,或许,是他根本的就不愿意,再看到从前的那副样子。
那种盛极一时,又突然败落的感觉,他绝对的不愿意再去经受一次。
“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有消息了么?”卫祈岔开了话题,提到了另外的一件事。
苏泽微微的喝了一口茶,十分满足的品尝着这上好的茶水,却在听到卫祈这句话的时候,变了脸色,“卫祈,你是真心的?”这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担心那人的母亲?
卫祈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所以也不愿意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真心的。”
苏泽卡在喉间的话,统统的都说不出来了,他本来是想要质问,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必要求什么真心,却突然的意识到,似乎自己,也是和卫祈一样。
他犯了和卫祈同样的错误,也就自然的没有资格,去指责
卫祈。
“没有找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是关于那人的消息,苏泽却没有隐瞒,没有找到,这也是事实。
空气中,慢慢的开始静谧。
屋外的月光,时而出现,时而被乌云遮住,但是唯有它,是看到了这所有的一切,发生,发酵……
月光下,一边是商讨,一边是沉睡,一边是嗜血的恐怖,最血腥的场面,自然的就是云和的面前。
然而,这样的血腥是针对于其他人来说,却不是针对于云和自己,可是现在,看到了这幅场景,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回事。云和在自己母亲的墓碑面前疲劳的睡过去,躺在了沾染着血迹的肉块面前,睡得很沉。
直到早晨冰冷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衣服的时候,云和才终于的惊醒了。
昨夜,她好像是做了一场很可怕的梦境一样,留在梦境的里面,却怎么的都不能够出来,她在梦境里面挣扎,嘶喊,却怎么的都摆脱不了那个梦境。
她好像,是在母亲的坟前。
云和睁开自己睡眼朦胧的眼睛的时候,看了眼周围的场景,觉得的无比的熟悉,就好像是,梦中的场景到了现实生活中一样。
这里,杂草丛生,她睡着的地方,恰恰的就是母亲的坟前。
顿时,云和直觉的在青天白日的时候,背脊处一阵的发凉,将头机械的低下来,看到了自己面前摆着的东西,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身上的衣物,也是她平时很少穿着的大红色。
云和的胃里,是一阵的翻江倒海,抑制不住的就要呕吐出来,却还是被她自己死死的忍住了。
这个时候,害怕,恐惧,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就是,她的梦境,她一直视为噩梦的场景,却原来都不是做梦?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到这里来?这些已经被切开的东西,又是什么?
昨夜,她是不是见了什么人?还是着了什么魔?
云和看了看周围了无人烟的样子,内心的恐惧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看也不看自己面前的东西和母亲的墓碑,吓得浑身汗湿,整个人连滚带爬的就从坟墓旁边逃了出去。
云和一路狂奔,就像是身后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一样,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这里毕竟是荒山野岭,和皇宫之间的距离隔了很远很远,没有人带她,她是怎么从皇宫里面出来的?而且用了那么短的时间,她就出来了?
不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和直觉的自己的脑子在这一刻都已经不够用了,各种事情都是蜂拥而至,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寻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昨晚,她是见了谁?她为什么的会到这里来,那些她自己拿过去的东西,又是什么?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她觉得那些事情都是在梦里发生过的,而且是一个极为模糊的梦境,根本的就想不起来,梦里面的其他的事情。
子策,你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宫,我要回宫。
她是云和,不是昨晚梦中那个迷迷糊糊的,杀人如麻的女魔头,那个人,绝对的不会是她。对,她梦到了一个可怕的女人,杀人如麻,还喜欢将自己讨厌的尸体,慢慢的分割开来……
对,她会云和,就只是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