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执守,在帝王之身谨守对爱的承诺。她还有何求,她还有何怨。人生能得他如此倾心相待,她还要有何求,要有何怨。
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有太多的利用与质疑,以致于模糊了他们对彼此的深爱。他要的只是一世一双人,若非她执意回京,或许今日的他们仍旧守护着西北边境,再无波澜,平凡而简单。可因为她的心太大,而变成了今日的局面。
她握刀的手渐渐颤抖,手握成拳抵在他的胸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玄武,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过自私,是我……”
他慌忙去握她的手,掰开她握紧的手指,把匕首从她掌中取出,左右察看是否受伤,确定她毫发无伤,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朕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委屈罢了,你这副样子,倒是叫朕心疼,朕这辈子算是栽你手上了,你就饶了朕,别再哭了。”
钱若水磨牙,满脸是泪,“你怎么……”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朕就是吓吓你,谁让你老是疑神疑鬼的。”
“万一我真拿刀捅你了,你怎么办?”钱若水睨他,甩袖抹去脸上的泪痕,“你说你这一国之君,怎么像是孩子似的。”
“你舍得吗?”他唇角飞扬,脸上全是得意之色。
“杀了你,我就能临朝称制,一代女王非我莫属了。”钱若水冷哼,抬腿就把他踢离榻前。
杜恪辰摸着下颌思虑半晌,“这是个好主意,这样朕就能当你的后宫,你就不会老怀疑朕了。”
钱若水气结,“杜恪辰,你太不要脸了。”
“要脸干嘛呀,要你就够了。”杜恪辰握住她伸出榻的脚,俯身过去亲吻她的脸,“不过你的脸还是要留着的。”
“你……”
钱若水后面的话没有机会说出来,她的唇已经被堵住了,唇舌交缠,自是一番无尽缠绵。
夜深,杜恪辰从温暖的被褥认命地爬了起来,望了一眼身侧之人,无奈地掀被而出。
“你去哪?”钱若水向来浅眠,被他的一番动静闹醒了。
“都说了,朕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杜恪辰披了衣裳,帮她掖好被角,“今日的奏折还没有看完,明日政事堂没有收到朕的答复,又该说三道四。萧朗元如今是寻着一点错处就敲锣打鼓,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朕之过错都非朕的有心之失,全是因为奸妃当道,恃宠而骄。”
“你还怕他不成?不如就让他把事情闹开,成就我的奸妃恶名。”钱若水缩了缩脖子,“难道你想一直重用寒士,而令世家怨声四起吗?也该是时候打压他的气焰,趁着我爹不在朝堂,他以为可以只手遮天的时候。”
“他如今和简飒斗得是如火如荼,为了一点小事就能掀掉政事堂的屋顶。朕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登位之初不愿受世家控制,才不得己让他身居高位。”杜恪辰揉了揉额角,“你先睡吧,朕去让人把奏折拿过来,不会走远。”
“不嘛,今日不许你看奏折。”钱若水扯住他的衣袂,“就让萧朗元嚣张去吧,正愁没机会整治他。打压了他,萧贤妃就不敢再我面前耀武扬威,这皇后的实权,也该是时候还给我了。”
杜恪辰轻拍她的手,“行,都听你的。你想做什么,朕都会是你的后盾,无条件支持你。”
“应该是,你我的目的是一致的,你也说过这个局面应该换一换。”后宫的形势正是前朝的写照,萧朗元的得势助长了萧云卿的气焰,也让后宫嫔妃见风使舵,与萧云卿结成一气。若是朝中的风向变了,这萧云卿也就使不了手段。
杜恪辰乐得清闲,“朕就听皇后的。”
“我要世家********,将这些不听话的寒门从朝堂上清除出去,尤其是萧朗元。三千太学生请愿事件,不能再次发生。”
“那么,简飒呢?”杜恪辰若有所思,“他不是也应该离开吗?”
“简家是世族,怎能与寒门出身的萧朗元相提并论。况且,他还娶了华清郡主,是名符其实的郡马爷。”
“难道不是因为他与你有过婚约?”
钱若水挑眉,“我的匕首呢?”
杜恪辰认真地想了一下,“朕还是去批奏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