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皇商都与朝中大臣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不是百年的老字号,一般都是朝臣们在背后支持,尤其是一些位高权重的股肱之臣。
皇后祁艳出身齐国公府,母亲是怡和郡主年少时性情乖张,不喜世家门风,先是嫁给了一个名叫陈暮非的商人,一年后和离,又嫁给祁雄的第三子祁单为妻。而这个陈暮非就是一个爱香成疯的男子,他调制的香品广受好评,许多年轻的女子慕名而来,因他长相俊朗,貌若潘安,常有女子与他暧昧,怡和郡主受不了他的风流成性,才断然与他和离。和离之后,她将生下的一子留给陈暮非,陈暮非流连花丛,未再成婚,这个孩子也成了陈家唯一的血脉。他没有父亲爱香成痴,却将这份家业不将扩大,这家香识斋就是他一手经营的。
说起香识斋的主人,杜恪辰并不陌生,年少时曾打过交道,当然是因为祁艳的关系。
杜恪辰没有直接入宫,也没有去香识斋找陈少严,而是去了管府。回来之后,他还没有见过管易。一来是因为当初管易回京,是与他生了间隙,他若是直接找上门,难免让人怀疑。二来是管易知道他回来,也不来找他,他岂有急急上门的道理。
见过鲁国公,他老人家依旧康健,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看到杜恪辰当即热泪盈眶,曲膝跪地,久久难言。
杜恪辰还记得当年他把管易带入宫的情景,颇有几分壮士断腕的决绝。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予于他,而他却带着他的嫡长孙蛰伏西北不出。
看着他满头的银发,杜恪辰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俯身扶起他,“我来看看管易。”
“他有什么好看的!”鲁国公对这个不长进的嫡长孙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一心辅佐杜恪辰,恨的是他至今不愿成家,所谓成家立业,还是先成家才好。
“我不好看吗?我觉得我长得挺好看的,跟大父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管易听说杜恪辰来了,慢条斯理地出来,斜倚在前厅的朱漆圆柱,细长的桃花眼眯起一条缝。
“谁跟你一样啊!老夫在你这个年纪已经……”
管易接过话,“是,您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娶妻生子,还纳了两房妾室,屋有还有通房,人丁兴旺。可您想啊,福气都让您沾光了,到了我这辈就只能打光棍了。”
鲁国公挥起拐杖,重重地落在他的肩上,“你敢让管家绝后,老子灭了你。”
“你要是灭了我,管家一样绝后。”管易疼得直抽气,“你看看人家厉王殿下,妻妾成群,不也是一样无后,您就料定我成了亲,就能繁衍后代?”
鲁国公高举拐杖,“你看看你那些弟弟们,不是一个个都生了。”
管易笑得像只狐狸,“大父你都说了,弟弟们都有孩子,我过继一个便是,怎么会绝后,还不都是管家的子孙。”
“你敢不成亲试试!”鲁国公拍着胸口,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举着拐杖的手也放了下来,“让厉王殿下看笑话了,我这个嫡长孙,太不争气了。无奈老夫这一生,只有一个嫡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嫡孙,真是家门不幸啊!”
杜恪辰早就坐着喝茶,对于这祖孙二人相爱相杀的戏码,他从小到大不知道看了多少回,耳朵都长茧子了,依旧是老生常谈。
“其实本王也非嫡出,若是照国公的说法,本王也没有资格承继祖业。”
鲁国公闻言,打了一个机灵,“不不不,王爷才是今上看中的储君人选,这遗诏上可写得清清楚楚,今上也是庶出。先皇后死后,先帝没再立后,为制衡各宫势力,也为了不让殿下过早地卷入后宫争斗。”
“说实话吧,我本不想回京,可还是回来了。但我并不一定要夺这个天下,可是我要是不夺,又没人会相信。今上生性多疑,要打消他的疑虑除非我拿出遗诏,或者是我死,他才能安坐江山。”杜恪辰不怕跟鲁国公说实话,鲁国公是先帝最信任的人,若不是有先帝御赐免死金牌,管易又与他蛰伏西北,今上怕是早就拿他祭了旗。
“他若是杀了你,这天下将来又该落到谁的手中?”鲁国公冷哼,“你无子,他也无子,这么争下去,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这也正是我来此的目的。”杜恪辰神情肃穆,“老管也知道,我在凉州这几年,今上在府中潜伏了不少的眼线监视我,这也就罢了,出自于宫中的香品,全都有避子的成分。本王这些年无子,正是因为这些香品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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