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水卸了妆容,换了素淡的衣裳,把自己弄得憔悴不堪,她才满意地迈出门。前脚刚跨出去,她又缩了回来,把杜恪辰硬是赶出屋去,让他去书房呆着。
杜恪辰咬牙切齿,“为什么呀!老子的地方,想在哪呆就在哪呆。”
“我总不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我如今是被你关起来,就这么出去,府里那些在暗处的眼睛一定会起疑心,想继续骗他是不太可能的。”
“拆穿就拆穿吧。实话告诉他,这就是一个局,让他老实呆着,该让他回去的时候自然会放他回去。”
钱若水还是坚持让他回书房,等他离开后,她才偷偷摸摸地出了横刀阁。
很不幸,一出横刀阁就遇见了萧云卿,萧云卿面容素淡,一夜之间似乎老了许久,本就寡淡的五官更加没有生机。
她也看到了钱若水,目光如刀,狠狠地划过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瞳仁猛地一缩,忿然转身。
钱若水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拦住她,“想杀我的人,是皇后吧?”
萧云卿幽幽一笑,“没错,正是皇后的命令。”
“这么说来,不想让王爷留下子嗣的,也是皇后了?”
萧云卿的眸中滚过一抹难言的悲伤,咬牙冷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府的府库由你掌管,每年从宫里送来多少东西你心中都是有数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也说过,宫里出来的东西要经过很多人的手,也有可能是太后,或是皇上,为何一定是皇后?”萧云卿曾经没了一个孩子,从那之后杜恪辰再也没有碰过她,那是她唯一能替他生下子嗣的机会,可却没能达成。
“你既替她占着这个位置,难道也想替她为王爷生儿育女吗?就算你想,她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钱若水咄咄相逼,“你想想看,今上和皇后至今无子,说明了什么,你这么聪慧,一定想得通的。”
萧云卿眸中有火,熊熊燃烧,“只要有本妃在一天,你也休想生下王爷的孩子。”
钱若水不理会她的歇斯底里,淡淡地扬眉,挑衅道:“你已经没有帮手了,楚瑜死了,管易走了,太妃就算向着你,可她始终都是王爷的生母。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叫板?你还是没长记性,我随时都能杀了你,还能找一个很好的借口,让你爹一生都受尽耻笑。”
看来她有必要收集萧家的信息,狠狠地灭了萧云卿的气焰。
地牢外是王赞安排的侍卫,很容易就让她进去了。
乍暖还寒时,最是煎熬,在没有火盆的地牢,背上有伤的简飒,连蜷成一团抵御寒冷,都成了一件极奢侈的事情。
钱若水给他带了手炉,他一言不发地接了过去,抱在怀里,身子还是轻颤着,她于心不忍,“子初,害你受苦了。”
简飒木然地摇头,声音沙哑,“我无妨。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就是被关了起来。”钱若水硬着头皮撒谎,她很难相信,不知道从何时起,对这个青梅竹马的男子,也开始有了戒心,他们曾是那么亲密,相约一生白头,可如今却只能是相互试探,不得亲近。
“看得出来,他是爱上你了。”简飒不傻,杜恪辰在郊外的表现足以证明钱若水在他心中的地位,若他之前还有疑惑,眼下已是再无怀疑。他喜欢的人被另一个男人如此深爱,他却连愤怒的情绪都不能有。曾几何时,他们只有彼此,而他却在仕途之路上渐渐泯灭了良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钱若水紧张的咬了咬下唇,“管易离开,他与厉王已经决裂,这第二个任务,我也完成得很好。我想知道我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简飒终于微微抬眸,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你如何知道是我?”
“很简单,”钱若水说:“你到凉州后,第一时间到牧场找我,说明你知道我的去向。而能告诉你我去向的人,肯定是在王府的细作。在此之前,虽然王爷有上疏朝堂,但也只是报请废去我的位份,并没有说我已经被逐出府了。且我出府时,府中也甚少有人知晓。而你一到凉州,就能准确地知道我的去向,你必然是今上派人联络我的人。”
“原先我并不确定你就是,但你主动去军营找厉王,闭口不提你是钦差的身份,而一味地强调你要带我走,让我更加地确定你的身份。你没有向我表露身份,是因为你不确定厉王是否心系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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