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飒稳住心神,“微臣奉旨办差,不敢有失。”
杜恪辰瞥了一眼他摇摇欲坠的身形,“怎么会没失,这腿都没快了,钦差大人还真是嘴硬。”
钱若水心道这人还真是霸悍嚣张无人能及,对着钦差都能毫不客气地回击,堵得简飒脸上青紫交杂。世家子受的都是传统礼法的教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哪曾见过杜恪辰这般毫无君臣之道之人,当真轻狂,也莫怪今上对他处处防范。
“王爷藐视君上,微臣是为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
“那本王要问问钦差,你唆使本王的侧妃与你私奔,这也是皇上叫你干的?”
简飒早有防备,“微臣还未表明身份之前,只是一位与侧妃关系甚密的故友,因不忍见侧妃受苦,才萌生了带她回京的打算。这是微臣一个人所为,与皇命无关。”
“那好吧,既然如此,侧妃本王就带走了。”杜恪辰执起钱若水的手,钱若水躲了一下,被他咬牙瞪眼,霸道地把她的手握在掌中。
他的掌心温度高得烫手,钱若水吓了一跳,抬眸看着他两颊病态的红晕,心不自觉地就软下来,随他去握着。
“王爷,微臣前来查案,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杜恪辰前脚刚迈出去,又猛地收回来,生硬地回他:“你来查本王,还要本王配合你,你真给自己长脸。让你继续住在这,就因为你残了,行动不便,把你扔出去怕别人说本王欺负你这残废,别以为这样你就能查本王了。行啊,想查也可以,先把老子今年的军费和粮草都补足了,本王让你怎么查就怎么查!”
简飒淡淡道:“这非微臣职责所在,恕不能相帮殿下。”
“本王管你什么职责!守家卫土是本王和镇西军的职责,可是连粮草都不给,将士们没反那是本王军威赫赫。不要以为你们这些文臣在背后搞什么制衡之术,就能让本王俯首称臣。”杜恪辰愤然离去,摆明了不合作就不是不合作,就算简飒你有天大的胆子敢查镇西军的粮册、银册、兵册,可他也要能拿得到才行。
这些东西杜恪辰也能给他,横竖陈米都还在粮仓堆着,活生生的证据。可他就是不配合,就是不乐意让简飒在军营行钦差之责。
“你不该那么待他。”钱若水甩了他的手,站在风雪中,鼻尖冻得微红。
“心疼了?”杜恪辰复又去牵她的手,“都冻成这样还跟我犟,他不心疼,我心疼。不就是让你去养养马,平日里你不也挺乐意往马厩跑,在京城不也置了庄子养马,怎么到了我这就这不乐意那不乐意的。我让你去避避风头,是为了保护你。太妃和王妃恨不得置你于死地,若是我偏帮于你,不知道什么阴损的手段都会使出来,裴语馨和楚瑜已经死了,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钱若水怒了,“你既已知是太妃和王妃,却不治她们的罪,却拿我当了替罪的羔羊。还说什么保护我,这分明就是保护她们。一个是生你养你的母妃,一个是在逆境中陪你煎熬的王妃,而我不过就是一个身份不明,目的难辩的侧妃。为了瞒下你母妃和王妃的罪行,你杀了叶迁,你知道吗?你养了他十三年,就算养条狗都有感情,可以却杀了他!你让我如何信你?”
“你以前不这样的。”杜恪辰努努嘴,不悦地皱起鼻子,神情黯然,“那个姓简的一出现,你就变了。跟我闹也就算了,你还要跟老子比武,我是打不过你,可我现在是病人,你好歹迁就迁就我,就不要惹我生气了。”
钱若水抽不回手,由着他握着,渐渐也暖了起来,周遭的风雪拂面而过,却感觉不到寒冷,“你已经答应过我,让我离开王府,离开凉州,要说话算话。”
杜恪辰该解释的也解释了,软话也说了,可得到的仍是她的非走不可。他的心已凉透,可还是紧抓着她的手,为她拂去发间斑驳的飘雪。
“我是爱你的,佛儿。你不是另一个裴语馨,我也不会让你成为下一个她,我们说过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你忘了吗?”杜恪辰将她拉入怀中,将身上的大氅紧紧地将她裹住,“我最近冷落你了,你生气是应该的,你要打要骂也都骂过打过了,你还要本王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呢?”
情话永远动听,可她发现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他的情深至此。
“可我不爱你,我只是来给你当侧妃的,圣旨上并没有说我一定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