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放你一人,简飒必须死。”他能放她,却不能忍受她被别人拥在怀中。那一夜的璀璨夜空,烟花极致盛放,他就已经明白,他绝不可能拱手相让,更不可能看着她牵着别人的手看尽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她要走,她要去任何一个的地方,他都可以放手,但前提是她孤身上路。
“那就用我的命,换他的命。”钱若水只能继续赌,她不是赌徒,但是知道杜恪辰对她有情,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你不要太过分了,不就是仗着本王喜欢你,舍不得你。”杜恪辰握枪的手微颤,“用他的命换你一生的自由,是一场很划算的交易。”
“你无耻!”钱若水急了,“你明明知道我是因为他才要走了,你却反过去威胁我?”
“这叫兵不厌诈。”杜恪辰冷笑,视线却渐渐模糊起来,声音也微弱下去,“其实很好选的,选他还是选我。”
“你又不讲道理了,刚刚明明说好要放我走的!”
“道理是吗?”杜恪辰晃了晃脑袋,感觉视线中的钱若水渐行渐远,他努力恢复清明,却愈发地模糊,“成者王侯败者寇,赢的人就是道理,方才是你让本王赢了,本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钱若水气得说不出话来,矮身拾起地上的刀,准备向他进攻,可当她立起身跨前,却看到他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上,唇边还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乖张而又……俊郎不凡。
管易在台上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他病了许多天,侧妃没发现罢了。眼下正好,他昏倒了,你可以来去自如,我不会拦你,也不会有人拦你。”
褚传良和萧长信急忙跃上去把杜恪辰抬起,抖落他身上的寒霜,离开了演武场。
“你知道简飒是谁?”钱若水看着他,从他平静的瞳仁中,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管易道:“他还是离开军营的好,别在意王爷的话,他只是烧昏了头,他也知道简飒现下不能杀,可他也不想看着你跟简飒走。我不知道你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来到凉州,但王爷对你的心,你也是看得到的,何去何处,我想你自有主张。”
“管先生不必拐弯抹角,想必王妃已经告诉你我的身份了,你们处心积虑地想杀我,不就是怕王爷对我动情,受制于我。你和王妃联手,最后得到的不过是裴姐姐的尸骨一副,又有何好处呢?”钱若水开诚布公,“你应该也知道我这次收到的命令是离间你和王爷,刚才中军大帐的一幕也给了你很好的机会离开王爷。”
“你想让我离开?”
“不管王爷以后如何选择,京城里都要有一个可以掌控全局的人,而这个人非你莫属。既然今上想让你和王爷翻脸,那就好好地翻吧。”钱若水苦笑,“我还可以给你找一个很好的借口,送裴姐姐回京安葬,谁也不会对这个借口起疑心的。”
“那小生倒要谢谢侧妃了。”管易按在心中的钦佩之情,又道:“简飒你预备如何处置?”
“你放心好了,他没有胆子带我离开的。他这一生唯一的目标就是让简氏重回大魏的政治中心,重新拿回简氏应有的殊荣。”钱若水太了解简飒,他对权势的渴求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
“事不宜迟,侧妃还是带着他走吧。等王爷醒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钱若水面有愧色,“他……不会有事吧?”
“他皮糙肉燥的,扛得住打,不就是被侧妃您酒后暴揍,再加上这几日得了风寒,急火攻心了。”
“我打他了?”钱若水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双拳。
“酒后失仪难免的。”管易迈步下了擂台,“侧妃还是快些上路了。”
钱若水不敢再留,飞奔至简飒的储物室,只对他说了一句:“走吧。”
“为何要走?”简飒好不容易才进了军营,怎么甘心就此离开,“我的伤还没好。”
钱若水微蹙了眉,“你还想要你的命的话,现在就走,否则你的伤永远都好不了。”
“他怎么敢杀我呢?”简飒从袖中掏出圣旨,“我乃是奉皇命而来,彻查厉王洗劫各州粮仓一事,他若是杀我,就是杀人灭口,不打自认。”
钱若水见他终于亮出身份,对他存有的那一丝微弱希望也烟消云散,“既然如此,你不走,我走。”
“你也不能走。”简飒换了一副面孔,收起他儒雅的笑意,眸中尽是狠绝,“至少不能走得这般落魄。”
钱若水不明白他的意思。
“本钦差怀疑厉王擅养战马,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