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到过王府?”
“对啊,否则我又怎会知道你在这里,特地寻来。”
钱若水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了简飒,“可你昨日似乎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厉王上疏了今上,你看到之后才决定来的。”
简飒无奈地苦笑,“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我是看到中书的邸报,才会邀这群同僚出行。一来不会让华清疑心,二来也不会让你为难。我就是来看看,确认一下。没想到,厉王那厢上疏朝堂,还没得到今上的首肯,这厢却把你逐出了王府。”
钱若水承认自己多心了,凡是与今上有过接触的人,她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如今叶迁已死,没有人为她传递情报,她相信府中仍有今上的人,但都只是不足为信的探子。今上势必要派一个能让她信服的人前来与她接头,以确定下一步的任务。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因为她被逐出王府,失信于厉王,对皇上没有利用价值,成了被弃的棋子。这种可能于她而言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她并不觉得今上会放弃她。因为她长着一张可以迷惑杜恪辰心智的脸,这是她的优势,同时也是她渐渐憎恨的地方。
她一度以为,简飒会是身负皇命的那个人。可他昨夜并没有向杜恪辰隐瞒他的官职,倒叫她没有理由怀疑。
自从到了凉州后,她的疑心病渐渐加重,对谁也无法做到真正的信任,即便她在乎的杜恪辰,她也仍然怀疑着他的用心。叶迁被处死后,她看每一个人都觉得可能是潜伏的细作,那种草木皆兵的感觉难受极了。
简飒见她半晌无语,谨慎地问道:“我也知道我不该来,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想你的冲动。今生无缘,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还是你怪我另娶他人……”
钱若水不想纠缠这个话题,问道:“我记得华清郡主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她待你可好?”
“好的时候极好,坏的时候极坏。”
她好奇极了,“怎么说?”
“就是她想对你好的时候就对你好,想对你不好的时候就使劲地折腾你,闹得天翻地覆。”简飒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笑意,甚至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阴霾,“她是郡主,我娘也管不了她,由着她去闹,有时候说她两句,她就跑回娘家去,一住好些日子。总要我登门去领人,她才肯回来。”
“这是孩子心性,过几年便好了。帝王家的孩子都是这样的,要哄着捧着伺候着,否则就是以下犯上,小则伤身,大则杀身。”
“厉王也是这样吗?”
钱若水莞尔一笑,“提他做什么?他与大部分帝王家的孩子不一样,他杀业太重,为人凶残,又难以接近,对身边的女人只宠不爱。我对他是死心了,只求留着我这条命,能活着回京城。”
“你若是想回京,我去求厉王殿下放了你。”
“我都说过了,我不回京,太丢人。”
“可你不能在这里耗一辈子?这往后数十寒暑,你一个怎么过?”简飒指着忙碌的夏菊和银翘,“她们跟了你多年,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你不能耽误她们。还有谁能陪你过一生呢?回京吧,我虽不能给你正妻之位,但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对你之心你无须怀疑。年少相伴,我早已认定你是我的妻。若不是皇上告诉你,你已接受赐婚,让我从此死了心,我是断不可能娶华清为妻。”
“跟你走?”她摇头,“还不是要回京城?我就是不想回去。”
“为什么?”简飒表示理解不了,“那里有和你一起长大的闺中蜜友,和疼你的爹爹,还有祐护你一生的家族。你不回京,你还能去哪里?”
她仍是摇头,面露痛苦之色,“你不要再问了,总之,我就是不能回去。”
“你总要给我一个你不能回去的理由。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是因为厉王吗?”
她闭上眼睛,第一次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份,“我之所以到凉州嫁给厉王,是因为皇上以爹爹为条件,要我潜伏在厉王府当他的眼线,并且让厉王爱上我。”
“什么?这怎么可能!”简飒万万没有想到,钱若水会主动向他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