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水暗叫疏忽了,可她实在是困得不行,哪里会知道柳太妃会在横刀阁等着她。
“回太妃,妾身这就去换。”
钱若水起身要走,却柳太妃大声喝斥:“跪下,本宫让你起来了吗?真是没规矩。”
一口一个规矩,钱若水只能继续跪在雪地里,垂眸静默,不与柳太妃做口舌之争。
柳太妃淡淡一笑,把声音压得极轻:“本宫听说,今日祭礼的鼓乐是你亲自击的?”
钱若水只是点头,什么也不再答。
“你没到宫里请人?”
钱若水摇头。
她知道她怎么答都是错的,也不用讲明前因后果,总之问题就是出在她身上。而萧云卿根本不用承担任何的连带责任,因为她忘了是应该。而主动接手的她,没能把祭礼做好,就是她的责任。
这是她早就想到的,从她知道需要这么一个鼓乐的仪程时,她心中便已要清楚会接踵而来的责难。可是身体的疲惫已经让她无从思考,她还是没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如此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可以随意处置?”柳太妃冷笑,“你不过是厉王府的侧妃,根本就不够资格站在祭台上,你怎么还敢穿上祭司的衣裳,代行其职,你这是亵渎忠魂,令我厉王府颜面扫地。”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钱若水知道这事绝不会善了。
叶迁进了横刀阁,看到钱若水跪在雪地里,急忙飞奔上去,单膝跪地:“参见太妃,侧妃昨晚通宵未眠演练鼓乐,双腿水肿,难以行走,不宜跪地雪地里,太妃有什么事,屋里说吧。”
坐在院中凉亭的柳太妃一身狐裘裹身,脚边还搁了一个火盆,而钱若水只能跪在毫无遮拦的院子里,头顶漫天飞雪,在祭服之上她只加了一件并不十分保暖的斗篷。
“通宵未眠就能弥补她的过失吗?”柳太妃眸光一冷,“叶迁,你也跟着没规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这是王府内宅,而你的职责是护卫王府,而不是护卫她。”
“回太妃,末将的职责是保护侧妃。”叶迁不卑不亢,抬头迎向太妃凌厉的目光,“末将受王爷之命,送侧妃回府休息。”
柳太妃说:“几天不见,小叶迁的口才见长,变得能说会道了。想必是被这狐媚子给迷惑的,说起话来没轻没重的。”
“叶迁,下去。”钱若水看出柳太妃是存心要找她的麻烦,连忙喝退叶迁,“禀太妃,叶迁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
叶迁却不肯离去,紧紧地盯着太妃。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太妃睨她,扶着郑嬷嬷的手站了起来,“那就先跪着吧。”
钱若水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罚跪。其实柳太妃以前在宫里被保护得很好,且先帝宫中的女人不多,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宫中争斗,就算是有,也有先帝护着。她只是单纯地想表达对她的讨厌而已,直接而粗暴地罚跪便是。所以,钱若水也不担心太妃还会有后手。
雪势加大,钱若水的膝盖已经冻得失去知觉,她搭拉着脑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大雪将她覆盖住,成了名符其实的雪人。
叶迁在太妃的恒春院也跪了好久,可她闭门不见,存心刁难钱若水。
他再也忍不住了,再一次不经任何人的允许,把她抱进温暖的室内。
“夏菊,银翘,快,把火盆暖炉都烧旺。”
申大夫被接来之后,一直都在等着,可这毕竟是王府内宅阴私,没有钱若水的首肯,他也不敢惊动夏辞西,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眼看着她被大雪吞没,却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还好叶迁及时赶到,否则他不敢想像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
“把门关好,谁叫门都别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叶迁甲衣上的落雪消融,散发着森冷的寒意,可他浑然不觉,转身关上门,以万夫莫敌之势守在横刀阁的门口。
柳太妃醒后听闻此事,甚为震怒,“把他给本宫抓起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看看这些人让辰儿给宠的,越来越无法无天,连本宫都敢忤逆。”
裴语馨已经恒春阁候着,拿了件外袍给她披上,软声相劝:“母妃息怒。这叶迁也是奉命行事,您想啊,要是王爷回来看到钱侧妃冻成了雪人,定然要发落叶迁。叶迁是军人,他唯军命是从。这也不能怪叶迁,他自小就是这般执拗,也只听王爷的话。”
“难道辰儿回来还敢跟本宫发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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