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恪辰拾起斗篷,盖在她裸露的肩上。
钱若水退开,一脸嫌弃,“君命难违,所以我来了。可还不如当初便抗了旨,就算是死了,也比好过罚一个下人,都要被兴师问罪。这要是在京城,我肯定成了笑话,倒不如一死痛快。”
杜恪辰在军营练了一日的兵,正是疲累的时候,此时的钱若水一席话,也明白了事件的始末。他的奶娘他怎能不知道她的性子,被太妃骄纵惯了,眼高于顶。在萧云卿还没进到凉州的那几年,王府的大小事务都是她在操持,对谁都是颐指气使,以至于萧云卿进门时也受了她不少委屈。
但这是内宅的事,他从不曾过问。
“罢了,这事不该本王管。”杜恪辰捏捏鼻梁缓解疲乏,“只是柳妈妈年纪大了,你说她几句便是了。”
钱若水得了便宜卖起了乖,“这我可不敢,万一又到王爷跟前告我。”
“你总归到了王府,虽不能与旁人和睦相处,可也不能总生事端。”
钱若水不乐意了,“我在横刀阁连门都不出,怎又变成是我生事?”
杜恪辰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换了个话题,“本王看你的伤也大好了,不如回东院去住,在自己的地盘上,说话也有底气。”
想赶她走?
“好啊!”钱若水很爽快地答应,“现下搬吗?”
杜恪辰又愣住了,她应得如此痛快,他却有些不自在了,感觉自己似乎没了利用价值,随意可以丢弃。
是谁说过要好好相处!
是谁说能救她的只有他!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杜恪辰解了落满沙尘的披风,故意用力抖了抖,钱若水冷不防被糊了一脸的土,捂住口鼻又往后退了几步。
“到横刀阁的人都是伺候本王的,自从你搬到这里,倒成了本王伺候你。你现下好了,甩手便要走,连本王脱个衣服,你也一脸嫌弃。”
这不是他让走的吗?
钱若水摊手,抱胸,“可是我不会!让会的人来好了!”
过河拆桥!
杜恪辰不干了!
“本王要沐浴更衣!”
钱若水把叶迁叫进来,“你家王爷要沐浴更衣。”
杜恪辰的脸都绿了,“你让叶迁……伺候本王沐浴?”
钱若水暧昧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飘来荡去,“也不是不可以啊!”
“叶迁,出去!”杜恪辰气得在屋内来回踱步,钱若水权当视而不见,继续倚回榻上看书。
少顷,叶迁还真的抬了一桶热水进来,杜恪辰那表情真是精神,呆愣在原地,剑眉上扬,嘴角抽搐,那眼神中的火花已如熊熊大火,能把那桶热水烧沸了。
叶迁识趣地转身离开。
一室安宁。
钱若水仍旧淡定地翻着书,心不斜气不岔。
杜恪辰微抬下颌,颐指气使地张开双臂,“本王的侧妃,本王要沐浴,你快来更衣。”
钱若水抬头,搁了书下地,在与他仅有一步之距的地方停了下来,慢悠悠地解开腰带……
“等等。”杜恪辰傻眼了,“你干嘛脱衣服?”
钱若水的外袍半开,露出白皙的脖颈,“王爷方才说让我更衣,这是要共浴的意思吗?这个妾身还是能伺候的。”
啪!
杜恪辰打开门转身冲了出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钱若水走到门外张望,树影摇曳,叶迁如树干般笔直挺立在廊下。她狡黠地勾唇,回身关上门,褪了衣裳,泡进氤氲的水中,继续杜恪辰想要的沐浴。
隔日。
钱若水在屋里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她的东院,杜恪辰走进来,扔给她一纸契约,“马车已经备好了,这件事最好是赶在入冬前办妥。”
钱若水看都不看,“奉王爷之命,妾身要搬回东院。”
杜恪辰却说:“让人先把屋子收拾收拾,透透气,明日再说。”
“让妾身办事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买卖妾身不能没有好处。”钱若水终究是嗜财如命的户部尚书之女,无论是身处于哪一世,有钱才是王道,没有银子傍身的日子,她感觉到浑身都不自在,即便王府中衣食无忧。
“想要什么好处?”
“当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你要银子做什么?”
“花呀!”
杜恪辰无奈,“王府获利的一成给你。”
“不行!”钱若水摊开那契约,“总数的一成。”
杜恪辰垮了脸,“不行,绝对不行!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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