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中馈,管着钱忠英四个侍妾,五年来没人敢公然与她叫嚣,钱府上下一团和睦,乃是京中各大世家内宅后院的典范。
她竟然被一起意外事件吓得魂飞魄散,对加害她的人宽容忍让。这正常吗?用杜恪辰的脚趾头想也知道,正常才怪。
“王爷,她可能真的被吓坏了。”叶迁为她鸣不平,“您想想,她初来乍到,还没安顿好,便被太妃一顿罚跪,这也就罢了,第一回在王府沐浴,水里便被加了料。换成是你,千军万马长途奔袭,遭敌军突袭,伤亡惨重。您是就地修整,还是带着残兵败将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呢?”
杜恪辰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你的意思是,她这是就地修整,积蓄实力?”
叶迁瞪他,“王爷,属下的意思是,她真的被吓坏了。王爷您尚且需要整装待发,她一个弱女子,哪能和王爷您一样勇猛。”
杜恪辰挑眉,抬脚一记飞踹,叶迁防备及时,堪堪避开。
“本王倒是觉得,她能到凉州当本王的侧妃,已是勇猛异常,非常人可比。又怎会被区区痒痒粉吓住呢?”杜恪辰话到最后,语气变弱,眼前浮现的是她脸色惨白,娇弱无依地瘫在棕色木桶内的场景,奄奄一息,无法让人不施以援手。
“不管王爷信不信,属下是信了。”
叶迁的固执劲儿又上来了,杜恪辰困意正盛,伸伸懒腰重又回榻,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以后这种事由王妃做主便是了,不必告诉本王。”
其实,他也很难确定,钱若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高敏放出来后,第一时间跑去找杜恪辰告状。
正值夏日午后,王府一片安静,烈日无遮,照在书房外毫无波澜的水池上,晃得人眼睛刺痛。书房外只有侍卫统领王赞当值,杜恪辰正在午休,楼解语从里面出现,把高敏拦在门外,不让她打扰王爷的休息。
“敏儿,王爷最不喜欢旁人打扰他休息。”楼解语不得不警告她,杜恪辰的起床气很重,谁也不敢轻易吵醒她。
高敏不屑地睨她,“我又不是旁人。”
楼解语反唇相讥,“你不是旁人,还是内人不成?”
高敏却一把推开她,想要直闯书房。不料,她前脚刚跨出两步,便听到一阵落水有声响,接着是楼解语的侍婢锦衣大声尖叫,连书房外的侍卫统领王赞都被惊动。
高敏回头,只见楼解语绛紫色锦袍上标志性的牡丹花刺绣浮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她的手臂在水面上胡乱地挥舞着,“救——救——我——”
高敏吓傻了,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楼解语不断地在水中扑腾,不知所措。
王赞解开身上沉重的铠甲,以最快的速度跳进水里救人。
炎炎夏日,王府的静谧午后被打破。
有着严重起床气的杜恪辰推门而出,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是水、花容失色的楼解语和仍在原地的高敏,眉毛一拧。
“这大热天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