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博责怪小七没有保护好公子,罚他到厨房去帮忙,不允许进药庐,洛子灵了然,摸摸小七脑袋,点头笑笑。“好,小七去看你家公子时,声音小点知道吗?”
“嗯,”小七点头,洛子灵又说,“最近几日,城中会有些异变,你不要到处乱跑,照顾好你家公子。”
纪御川等人离开这几日,绮明湖水漫过河提,淹及两岸房屋,腐蛟,就要苏醒了。
温笑七本来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纪御川的,心里也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洛子灵那么坚强的人,是绝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半分脆弱的。
由于洛子灵的帮忙,刘博终于松口让小七重新回到药庐干活,趁着中午许多人昏昏欲睡时,小七偷偷跑进纪御川养伤的房间,纪御川面容苍白,浅浅的呼吸着。脸上的那道红痕让温笑七很不舒服,虽然自己不久前也发狂抓过他甚至咬过他。
魔君大人占有欲极强,虽然他本身也让人很想占有。
邈姬召唤出来的那些魔怪虽然都是些游丝,但是造成的杀伤却是真实的,你看到的是什么,它就是什么,赋予他生命并让它来伤害你的,其实是你自己。
想到纪御川身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划痕,温笑七发现自己还真是废人一个,什么都做不了。回程时,纪御川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想要握住手里的剑,谢维又忙着给洛东寻续命,便自己封了自己身上的穴道,控制某种接近崩溃边缘的杀戮冲动。
温笑七在纪御川床头安静的坐了很久,最后才想起自己在花圃里偷的那支兰草,从怀里拿出来时已经萎了,最后还是把那支兰草放在纪御川床头的床下。
西方的天空上燃起一片火红的火烧云,府中不知大难将至的人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人爬到院中较高的树枝上,远瞻这难得的美景。
“很多年没见到那么好看的火烧云了,我记得上次看见这么壮观的火烧云,还是十几岁的时候……”
“你说的是上任城主还在的时候吗?我记得那时……”
温笑七看着天边烧红的云彩,叹了口气。
管家拍小七脑袋,“小子,叹什么气,公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不准泄气,你看这天多美。”
“不是,管家,这火烧云不吉利,像血一样。”
“你懂什么呢?古人说啊,这云是天边的织女织的彩锦。”
绛城不在三界六道之中,如何见得天边的织女的彩锦?“管家,我上次和公子出去,听到那个救了我们的谢先生说过,绛城近来会有异变,府中人都要小心,不能随意出门。”
“这还用你说,洛小姐早就说过了,你不过和公子出去了一趟,就懂了多少?”
小七无奈,小儿麻痹就是小儿麻痹,一生黑。
火烧云后的几天,绛城淫雨不断,绮明湖水依旧在涨,淹没了沿岸低洼处的房屋,洛子灵事先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早已安排湖边居民搬到较高处的避难所,有些人顽固不愿离开,被渐渐涌上来的湖水包围,洛子灵派人划船去救,无一生还。
温笑七每日出药庐打水时必在屋檐下听到下人们说起绛城的情况。所幸纪府坐落之地较高,暂时不用担心这些问题。温笑七趁雨势还小时,拔了花圃里的几株兰草,养在纪御川房里,谢维说纪御川封的穴道太狠,乱了体内气息,伤了自己,还要几日才醒,加上无数外伤,就算这几日能醒来,也要再躺上十天半月。
纪御川有时候对自己要求极其严苛,为人也很克制,但是不想当时竟决绝到那种地步,不惜伤了自己也不愿为某种魔性幻觉克制住。他应该是听的懂邈姬当时的意思的,也明白那把腐烂的黑土的意思,不然没有必要这么克制自己,可是,纪御川到底知道多少,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去南冥山,又为什么取消了和洛子灵的婚约,洛子灵真的不用死了吗?
“小枚,腐蛟苏醒了,谢维正在和腐蛟斗法。”仍是午休时间,温笑七趁无人时坐在纪御川床边,看着窗外的阴霾天空自言自语,道道闪电不时划过,没有雷声。
“那天真的不是故意咬你的,真的,我也控制不住,就像你控制不住想杀人一样。小枚?你要是小枚就好了。”温笑七心里有些失望,一个人在这乱七八糟的世界里不知道能活到第几集,唯一能抱大腿的也是最有可能是现代人的魔君大人居然不是。
“……别吵。”
温笑七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纪御川睁开眼睛又闭上。“小枚,你醒了?”
谁是小枚?纪御川睁开眼睛,“让我睡会。”
温笑七见纪御川醒了很高兴,悄悄跑出去告诉府里的其他人。遇到厨房烧火的阿木要出去,温笑七突然想起什么,拦住阿木不让阿木出去,阿木当小七又疯了,把小七交给八丁劳五,自己出门了。温笑七看阿木已经走出去,心下道真是人各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