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盼着他死的晏天真不高兴极了。
唐黛这些人过得越好,便映衬的晏天真越不幸!
晏天真出院后,一直住在母亲家,霍成言真是个狠心的,别说没看过她,连孩子也没看过一眼,这让晏天真不得不对这个男人死心。
她没有能够约束住他的地方,所以不死心也没办法。
梅芮已经把晏天真的身世告诉她,当时晏天真在医院总闹,晏锐韶也不在出现,更别提晏寒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从来都没来过。
她为了让女儿不再闹,所以说出了一切,可说完之后女儿闹的更厉害。
想狠心不管,又狠不下心,她又得管天真又得管孩子,整个人憔悴不堪,看起来像是老了很多。
无计可施的梅芮,只好用转移法,对天真说:“如果不是唐祯不肯娶你,你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一步。”
她清楚这不是办法,可她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让女儿一直这样痛苦下去吧,有个人恨着,总比没有寄托要好。
其实晏天真现在有很多成分是病态,但产后抑郁症以前根本就没受重视过,别看梅芮是过来人,可同样没重视这样的病。
当初唐黛表现的非常严重,所以才让人重视的。
梅芮的这个办法,加深了晏天真内心的怨气,她认为自己的不幸就是从唐祯拒婚开始的。如果不是纪馨,唐祯就算不爱她,也不会拒绝她,他会像任何一个家族联姻一样,娶了她,不管他对她是什么感情,都会相敬如宾地走完一生。
但是现在……
所以她越是不幸,对纪馨的恨就越厉害。
只要她不再闹,梅芮是不管她恨着谁的。
纪馨压根就没想过晏天真会恨她,毕竟晏天真都跟霍成言生了孩子,恨的着她吗?就连唐祯都没想过晏天真还会和他有交集!
婚礼前,晏天真到唐氏去找唐祯,想挽回唐祯的心。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简直太天真了。
唐祯做的一点错都没有,连见都没见她,所以晏天真压根就没能进唐氏的大门。
没能成功地见到唐祯,晏天真的内心更加怨恨,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如哥哥的男人,现在为了另一个女人,竟然连她的面都不见了?
唐祯马上要娶老婆,他也有妹妹,晏天真对他来讲,又是什么呢?
从小到大是有感情的,可这样的感情禁不住一次次的伤害与消费,更何况唐祯又是要继承唐家的人,心本就比一般的人坚韧理智!
殊不知,他没当回事的拒绝会见,却在晏天真心里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在众人期待中,唐祯与纪馨的婚礼终于到来了。
唐黛放下手中的事,去忙活两人的婚礼。
因为她要帮着操持婚礼,孩子又小,不能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她就把晏天爱留下,照看小团子和小昂。
唐黛今天穿了件香槟色抹胸礼服,既显得典雅贵气,又不会抢新娘的风头。
但是晏寒厉一看到她出现就火了,迈着劲长的腿,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瞪着她眼里喷火,“你哪里来的礼服?怎么穿成这样?”
他给她准备的礼服没有抹胸没有露背,全是中规中矩的,他怎么不知道她的柜子里还有这么一件衣服?
唐黛笑道:“你岁数越大越保守,你看新娘子比我露的还多呢!”
晏寒厉不由分说,脱掉西装披在她身上,低声斥道:“去角落里等我,马上回来!”
“诶……”唐黛话还没说完,人家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沈含玉匆匆走过来,说道:“黛黛你怎么在这儿?新郎都要去接新娘了,我找你半天!”她看着唐黛身上披的衣服,不解地问:“你冷吗?不舒服?”
唐黛的表情难以言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晏寒厉,弄的她好尴尬。
不过幸好晏寒厉很快便回来了,他手中拎着一件同色小披肩,上面缀着珍珠,看起来贵气十足。
他走过来叫了沈含玉一声“妈”,然后把唐黛身上披的衣服拿掉,给她穿上披肩。
唐黛问他:“你哪弄来的衣服?你怎么什么都有?”
真是神了,想要什么说有就有?
晏寒厉没好气地问她,“我给你在唐宅布置的衣服你看全没?”
唐黛瞪大眼睛说:“不是,我们很久都没在唐宅住过了,我都有什么衣服你还记得?”
“每一件衣服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我当然印象深刻!”他给她别好领口,说道:“这上面的珍珠就差是我一颗颗挑选的了!”
说罢,他留下一句,“我去跟着接新娘!”然后便匆匆走了。
唐黛回过头,撞见母亲促狭的目光,脸不由红了。
“这个晏寒厉真是……”唐黛说不下去了。
沈含玉拍拍她的肩笑着说:“寒厉是个好孩子,你多幸运啊!”
她转过身说道:“走吧,今天有的忙呢!”
两个人刚回大厅,就看到纪铭臣眼睛发亮地冲唐黛走来,叫道:“唐黛,你让我好找,你得跟晏寒厉一起去帮唐祯接新娘!”
“我也去?”唐黛问。
“当然,都是成双成对去的,哪有让他单着去的?赶紧上车吧,要不过时间了,你哥都急死了!”纪铭臣催促着说。
唐黛一边往前走一边问:“他急什么?”
“他急着接老婆啊!”纪铭臣说道。
唐黛就笑了,“原来他还知道急啊!我们操心他婚事,他还老神在的,要不是我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娶进门!”
“哎呀男人就是这样嘛!”纪铭臣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
唐黛笑着说:“哦,你也是这样?”
纪铭臣斜她说:“我是不是这样,反正晏寒厉不就是这样?要不然你身上这披肩哪儿来的?”
唐黛一听,立刻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纪铭臣耸耸肩说:“我听别人说的,晏寒厉拎着衣服行色匆匆,结果一看你的披肩,不都全明白了!”
唐黛的脸都羞红了,全都知道了,简直是……
“走吧走吧,你老公在前面等着呢,快点!”纪铭臣往前一指,便匆匆离开忙别的了。
唐黛走过去,晏寒厉给她打开车门,等她完全坐好,他才坐在她身边,问她,“妈有没有说什么?”
“你还怕她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了,哼!”唐黛别过脸说。
晏寒厉揽过她的肩说:“别不好意思,你看有老公的,哪个也不穿的那么暴露!”
他的话音刚落,宋袅袅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纪铭臣,你怎么还没把人找齐?都要晚了!”
宋袅袅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礼服,她是跑过去的,所以前面看不见,只看到玉背,白的恍眼。
晏寒厉:“……”他别开头沉默。
唐黛笑了,反问道:“有老公的,老婆都穿的保守?”
晏寒厉依旧嘴硬地说:“我敢打赌,他只看前面没看后面!”
“切!”唐黛不屑,却笑了。
晏寒厉却有些激动地拉过唐黛的手臂,说:“你看看!”
唐黛看过去,看到纪铭臣给宋袅袅披衣服,结果被宋袅袅强悍地甩掉了。
唐黛:“……”
晏寒厉这下得意了,拉长声音缓缓地说:“我说吧!”
宋袅袅可不像唐黛这么听话,生完孩子后又强悍了不少,纪铭臣管不了老婆,只能悻悻地把衣服穿上,还得左顾右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哪里知道唐黛和晏寒厉在车里都看全了。
晏寒厉还感慨道:“幸好我娶的老婆是最棒的,要是娶了纪铭臣他老婆那样的,还不得气死!”
唐黛斜他,“别给我戴高帽啊!”
“我老婆本来就优秀!”晏寒厉拍着她的肩说。
车子终于缓缓开动起来,一排车队向纪宅驶去。
唐黛才想起来,问道:“纪铭臣不是娘家人吗?怎么成婆家的了?你们昨晚怎么商量的?”
昨天晚上晏寒厉没回来,住在唐宅帮唐祯操办婚礼,很多人都来提前庆贺,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纪铭臣也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走。
晏寒厉说道:“还不是你哥,那么淡定的一个男人,昨晚竟然慌神了,我们这些过来人都劝他,纪铭臣总说他结婚的时候遇到什么什么事儿,然后你哥更慌!你说纪铭臣也够倒霉的,宋家把他折腾的挺惨,你哥听了能不担心吗?他那好容易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要是这么被毁了,以后还怎么在老婆面前直起腰?”
唐黛:“……”
一个个的都是大男子主义,还好意思说呢!她真是无语极了!
她真有点后悔昨晚没过来,要是能看到自家装模作样的老哥是怎么慌神的,多值啊!
车子行进速度并不快,唐祯以前在nt集团时风光无限,回到唐宅可真是低调许多,这次是他难得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候,所以他力求婚礼要奢华。
对于他来讲,这些虚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难忘的婚礼,所以导到车子过多,速度快不起来。
唐黛抬头看看上面跟着洒气球的直升机,说道:“我觉得我哥现在后悔还不如直接坐直升机呢!”
晏寒厉抬头看看,没有说话。
察觉到身边的男人过分安静,她转过头问他:“你是不是又想以前呢?”
每次参加婚礼的时候,晏寒厉都得感慨一番没给她一个难忘的婚礼,这终究成为遗憾了。
他看向她问:“如果我们重新办一场婚礼好不好?”
“不好!”唐黛想都没想,果断地说:“你看看累都要累死了,我才不受那罪,有那时间我多陪会儿小团子了。”
晏寒厉:“……”
都说男人婚后就变得不浪漫,女人生完孩子之后眼里全是孩子,不也浪漫全无?
晏寒厉又一次想重办婚礼的念头,再次被打消掉。
看来这遗憾要一直留到老了!
车子终于浩荡地驶到纪宅门口,唐黛觉得真心不容易,她都替唐祯累。
纪铭臣下车后,身子一闪,迅速就闪过纪家大门,瞬间叛变为娘家人!
他在里面吆喝,“诶,各位,我可把敌情都查探清楚了,今天绝对不能让人轻易地把新娘子给接走喽!”
唐祯气的在外面叫,“纪铭臣,我看你是干特务出身的吧!”
这厮,昨天卖力的跟他分析来分析去,出了不少主意,白让他当时感激涕灵,差点把人当亲兄弟,今天就来给他心里插刀!
唐黛笑得肚子都疼了。
晏寒厉也来了兴致,拍拍她肩膀说:“看我的!”然后拔腿去忙唐祯的忙!
唐黛怎么一点都不想让自家老哥轻易把人接走呢?接的越不容易,以后就会越珍惜!
唐祯一看晏寒厉挤过来,感激地说:“好兄弟,关键的时候果真只能靠自家人!”
晏寒厉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说道:“这可是今天最大的红包,谁给开门就给谁!”
纪铭臣在里面大声叫道:“兄弟们,你们千万不能被敌人的糖衣炮弹给……”
他话还没说完,纪铭晖就大叫道:“我开的,给我!”
门被开了一个缝,纪铭臣想冲上去补救,可晏寒厉这边已经找准机会,把门拱开了。
纪铭晖笑嘻嘻地数大红包,就连纪铭臣敲他的头骂他“叛徒”他都不在意。
唐祯大摇大摆地进了门,斜着纪铭臣说:“我们早有对策,防着你这叛徒呢!”
纪铭臣气的咬牙,说道:“等着,后面你休想如愿!”
晏寒厉拍拍唐祯的肩说:“保存实力,后面还需要体力!”
唐祯认真地点点头,大步流星地走到客厅门前。
客厅大门紧闭,纪铭臣还没嘱咐里面的人别轻易开门,唐祯就先饱含深情、情绪激动地大叫一声,“妈!”
纪铭臣身子一抖,眉一挑,叫道:“别臭不要脸,还没到改口的时候,谁是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