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坐了上来,不等她说话,他先开口说道:“姑姑给我打电话,让我跟着,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我不是怕惹爷爷生气,连你也迁怒了?”唐黛嘟着嘴说他。
“难道我要让你一个人去挨训?”晏寒厉不满地问她。
“我不是想着爷爷训我的时候,你帮我求情嘛,我们都被训了,谁来求情?”唐黛问他。
晏寒厉微微地笑着,说道:“有我在,爷爷就不好意思训了!”
刚说完,她就把头靠在他肩上说:“老公,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这肯定是个巨大的秘密,否则姑姑不会匆匆被嫁出去,也不会这样千方百计地拦着她不让她去看。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一起承担!”他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车子到了唐宅,唐黛看到姑姑已经到了,她担忧地问:“姑姑,会不会连累您?”
唐春采笑了笑说:“我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有什么能连累的?走吧!”
“爷爷呢?”唐黛小心地问。
“他没在家,否则我怎么带你进去?”唐春采说着,领着唐黛穿过唐宅,到了后院。
“我们要从哪进去?”唐黛问她。
“以前我意外发现的地方,能够进花园,不知道还能不能到。”她顿了一下说道:“虽然过去很久了,可是至今想起来,这条路我依旧清晰极了,因为那是我命运转折的地方。”
唐黛说道:“我们从来没到后山玩过。”
唐家的女儿,是不能像野孩子一样,跑到后山肆无忌惮地跑的。
唐春采笑了笑,说道:“这是后来的规矩吧!我是唐家唯一的女儿,所以你爷爷对我很纵容,也是这份纵容,让我以后吃了那么大的亏。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对你们管的那么严。”
唐黛没有说话,她看姑姑走的路,根本就没有路,也不知道姑姑当时是怎么走到花园的?
“别看过去那么多年,可是这里依然没有变,哥哥们都不陪我玩,所以我是在这后山长大的。”唐春采的声音中充满了怀念,语调也似乎回到少女时代一般。
看似没有路的路,却到了尽头拐个弯柳暗花明,她从来没见过爷爷的花园,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花园,但又是花园,这里种满了菊花,各种各样的菊花。
唐春采扶着树干,似乎在怀念着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强力地忍住自己不要失态,“我就不过去了,就是这里。”
唐黛怔怔地往前走,好像没有听到唐春采说话一般,因为她已经看到了簇拥在菊花之中的……
晏寒厉的心里相当的沉重,大概这是最坏的情况了,其实他想到了,可是他也不愿意承认。
三块黑色而厚重的墓碑在一片菊花中竟然略显出了几分诗的意镜,这里的菊花虽多,却并不杂乱,可见照顾它们的人有多么的精细,黑色的墓碑上纤尘不染,仿佛有人时常在擦拭……
唐兴晟、沈含玉、唐曜,这三个总在唐黛脑中、心里闪过的名字,这三张照片,唐黛已经印在了脑中。
“啊!”唐黛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晏寒厉心疼极了,可是他却并没有将她按进自己的怀中,她需要发泄,如果能够大哭一声,这也是好的。
唐春采不忍再看,转身离开,本想控制情绪的她,已经泪流满面。
大哥对她一向亲厚,不像二哥那么自私,所以她对大哥的感情很深,当时她的痛苦,不比唐黛少。
唐春采进了客厅,刚好看到容宛静匆匆进门。
容宛静一看到唐春采就问她:“你让唐黛她们回来的?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唐春采没理她,略略失神地往外走,仿佛没看到她一般。
“春采、春采?”容宛静叫她。
唐春采出了门,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容宛静看出了唐春采的不对劲,她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却听到了唐黛的惨叫声,划破长空,让人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唐黛已经哭倒在墓碑前,她的痛苦,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么长时间,她调查过去的事情,一直坚信她的父母还活着,可是现在,这样的痛苦比以前要强烈十倍!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就是她苦苦追寻的答案么?
容宛静冲到花园门口,有些踌躇,她有些忌惮老爷子,可花园里万一是继承人才能拥有的东西呢?要知道她管着唐氏,但唐氏到底不是她的。
也就是说,将来老爷子说把唐氏给谁,那就给谁,不会管谁在唐氏里出力最多的。
于是容宛静叫道:“有人擅闯花园了,你们都跟着我进去!”
唐家自然有容宛静培植起来的人,这个时候起了作用,她带着人冲进去,却意外地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冲进了花园,她震惊地看着花园里的一切。
的确是震惊,她曾想过这花园里可能有的样子,想了很多种,却唯独没有这一种。她看着唐黛痛苦的样子,说实话她在看到这三块墓碑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刻快乐。
尽管唐兴晟是她喜欢过的男人,她也曾希望他活着,可是现在,没有什么能比得到一切来得更强烈。
她的年龄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时候,她要牢牢地抓住手中的权利、金钱,这才是她该拥有的,这样她才有地位!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唐修也赶了回来,虽然他心里一直以为大伯他们一家三口都去世了,可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非常震撼!
唐黛哭得已经旁若无人了,现在不管谁在这里,她都看不到,她根本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渴望着亲情,她不止一次地幻想着,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站在她的面前,她从来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怎样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承宗站在花园的入口,他拄着拐仗,一言不发,表情冷峻,眼底没有一点温度。
容宛静被吓了一跳,她战战兢兢地说:“爸,我以为有人闯进来了,不知道是黛黛,我才进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