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一愣,摇头:“没有,我没喝酒,不过是那酒打湿在了衣服上,沾了些味道。”
不知是尴尬的处境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还是他真的有些关心她,平素最讨厌在一件事情上扯出许多的他居然难得的没有顺着这样一句话放过这个话题。
轻轻摩挲指环,即墨清没听到似的:“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跑到外面喝酒像什么样子。”
这是一句中性的话,关心或呵责,再或是什么意思,全凭自己理解。而那一刻,欢颜约莫是脑子抽了筋,她想的是,她大概晓得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了。她觉得,那这就是他的认识。即墨清虽说身世孤苦了些,但他总归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自然会将闺秀中雅致女子的模样拿出来当作女子的应有标准,可那些标准她一个都合不上。
或许吧,很多男子不爱多说事情,就是因为女子的观察能力太强,联想又太丰富,抓细节看整体什么的简直信手拈来。最重要的是,很多时候,你还不知道她们想到了什么,她们便已经将那些东西认定了,而且通常深度推敲起来还很有道理。
顿了顿,欢颜忽然笑笑:“小师父,你是在担心我吗?不用的,我不是一个人,我平素也不大喝酒,不会出什么事情。”
即墨清的眉头不觉一动:“不是一个人?你是同谁一起的?”
“那个人,他叫楚翊。”眨眨眼,欢颜补充道。“是我的朋友。”
想到酒楼里那个一面之缘的男子,即墨清的眸光微动,那人看起来……
“不像好人。”
或许和成长中遇到的事情有关,即墨清的性子一向稳重,不论是与人交流还是发表言论,总要思索再三才肯讲一句话。却不想,自遇见她以后,他竟变了这样多,偶时甚至也会有些……略略的孩子气?
欢颜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即墨清瞥一眼那低矮的花草,这样看来,那里确实有些薄,大概需要再长长才能更柔软些,“那个楚翊,你们认识多久了?”
“回林家堡的时候遇到的,他帮了我许多,还帮我治好了爹爹的……”
“这样短的日子,你们就能一起喝酒了?你晓得自己的酒量有多差吗?”
被这话堵得喉头一哽,欢颜一下子没了声音。是啊,我与他认识不久,他什么都不晓得,可你便是晓得又怎么样呢?你纵是知道也并不在意啊。被这些讲不得的话堵得心里闷闷的,欢颜笑笑,借着整理发髻的动作擦了擦眼睛,心下一定。
“其实我今日来是要问你一个问题,不是文安公主也不是别的。”欢颜深深呼吸,抬起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如一钩新月,又像一弯碧潭,里边有水光微闪,“即墨清,你方才说从没说过不喜欢我,那么现在我想问你,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这样直白的问题,他却没有办法直白的回答她。因他要说,一定是说不喜欢,可潜意识里,他似乎并不想这样说。
良久,没有等到答复的她借着抬手呵气的动作捂住脸。欢颜苦笑,没想到,好不容易攒起的勇气不过一句话就用尽了,这真是不经用的东西,比银钱更不经用。
虫声悉悉,暗夜里传出女子低低的声音:“小师父,这个问题真的这么难答吗,比喜欢我还要难吗?”
其实她从前也是喊他小师父的,但在唤过他的名字之后又把称呼唤回来,她却一下子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了。大概是更加认识到自己与他的距离了吧,大概是更加知道不该心存侥幸了吧,这样的话,不舒服也是难免的。
“我想,我大抵是不会喜欢你的。”
他的音色本就偏低,带着淡淡清疏意味,和这夜风微雨倒是相衬得很。果然是这样的答案,她想的一点也没错。所以,他方才讲什么没有说过不喜欢,就是想诱着她问出来,然后好给她一个干脆,彻底斩断她的念想……吗?
若是这样,那这个人真是狠心又无聊。
欢颜望向天边,沉了几口气,终于将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哽咽声咽下去。她耸耸肩,笑得一脸无谓,脸却转向一边:“果然,早就该问了,这样讲清楚多好……”
“你觉得这样很好?”
欢颜不答,只是吸吸鼻子:“你知道的,我们江湖儿女么,说一不二,最不喜欢的就是那样不干净利落的东西,拖着拖着,总叫人不知怎么对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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