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对方苍白虚弱的样子让他浑身都颤抖起来,本就受了伤的他冷汗更是不停的留下来。
“母亲,你坚持一下,没事的,恩。”飞快的找来了人的单启澈内心再慌乱,说出来的话反而带着哄小孩子的安抚。
看着苏木然腹部不停流出的血,和对方涣散的眼神,单启澈的大脑似乎也馄饨了起来。
他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知道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木然,不论边上的人怎么拉都没有挪动一步。
此时正在战场上的单佑弼的局势也很不好,这一场战斗已经三天三夜了,从最初的我军三十万人,只剩下了十五万,而对方却是四十万大军。
悬殊差距太大,即便有战神单佑弼,也不能以一抵十。
可是每个人都在狠狠的咬牙坚持,能杀一个是一个,能撑一会是一会。
他们不能退,他们退了,那么意味着这场战争就败了,而周国也败了。
那些他们保护的百姓,他们的家人,都将受到危险。
只能死,不能退。
三天下来的单佑弼眼前一黑差点摔下马来,却还是一刀快速杀了面前冲过来的一个敌人。
他也已到了极限,却和每个士兵一样,宁愿死在这里。
他有想要保护的人。
这是支撑他体力不支依旧杀敌无数的信念。
他听不到厮杀声,听不到刀剑声,所有阻拦在他面前的人都要除去。
两军对垒形式已然开始明显,敌军将领抓住机会大举进攻,打算先拿下昔日战胜。
破空而来的一箭从单佑弼肩头射入。
似乎发现用处,一支又一支的快箭射了过来。他仿佛不知道疼痛,有些躲过去了,有些擦边而过,有些已经射入他的身体。
没有停一下,他觉得此刻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远去。
当坐骑终于承受不住而倒下的时候,摔在地上的单佑弼只能弃马,刚站起来后心立刻被□□捅入。
这一下,即便他感觉不到痛,却丧失了任何行动力,血不停的留出,倒下去的单佑弼往□□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来的及看到周军盔甲和对方森寒的眼神。
他的世界变的很安静,静的他能听到自己强烈的喘气声,他什么也看不到,眼神直直的望着营帐方向的天空。
伴随着他的血液,他的呼吸,那个方向的天空很平静,一只飞鸟飞过,静谧的就像任何一个晴朗的天气。
他想见她。
闭上眼睛前,他想起亲吻她额头时,她湿漉漉的眼神。
她迈进大厅时,背着光的影子。
她紧张的拉着他衣袖的手指。
那个带给他人生中唯一和全部情绪的人。
他想见她……
“母亲,千万不要睡,睁开眼睛,将军马上回来了,你不想见他嘛。”即便不想承认,看着对方快要涣散的眼神听到他的话又聚了起来,单启澈抿了抿唇。
苏木然觉得自己很痛,全身都在痛的她感觉到了麻木,眼前一阵阵发黑,勉强看清楚从未如此慌乱的少年。
眼神期待的看了眼营帐口,她想见他。
单启澈看着苏木然不舍的看着帘子,眼角滑过一滴泪痕,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也抽走了所有力气和灵魂。
***
大历三百二十年,周国被两国一族联军联合压境,大历三百二十二年,联军突破路安城直捣都城。
大历三百二十三年,周国皇室被屠,周国灭国,版图被瓜分。
大历三百三十三年,路安城以复国起义。
大历三百三十六年,周国复国,圣上为前皇室唯一成员。
单启澈坐在修复的周国皇宫内,仔仔细细摩擦着密室中存放的每一样物品。
看到他亲生母亲的私信和画册之后,他才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
他是单佑弼长姐的未婚子,上一任圣上也不知道存在的私生子。
他也从不认为单佑弼这样的性格会对人有感情并且有孩子,他从小就不曾叫过他父亲。
事实也证明他们果然不是父子,却也是血脉相成。
否则他现在为何会和他一样,没有情,没有爱,没有笑被剥夺了一切情感。
不,他也是有情的,只不过在那一天就不复存在了。
看向画中对着她温柔一笑,十几年来从未变过模样的少女。
从她永远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