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就已经做出那事了,何苦等到中年,徐娘半老才行此事?据我看,此事一定另有原因,多半是内宅争风吃醋的结果,那可怜的妇人定是被人嫉妒才被迫害至此的。”
李德妃刚进宫不久,仗着自己出身高贵,谁都不放在眼里,见一个异国的太子妃竟敢对她的父母口出恶言,说三道四,便针锋相对的回答:“一个贱婢而已,便是冤枉了她又能如何?太子妃身为皇室中人,难道就没惩处过几个奴婢吗?区区小事,何必小题大做呢?”
“小事?人命关天,在娘娘的眼中竟是小事?”
听她竟然把人命关天的事儿说得这般轻巧,明珠怒了:“蝼蚁尚且是一条性命,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在我们大晋,天子犯法,要与庶民同罪的,本朝的朝庆长公主,因善嫉虐杀过驸马的妾侍,被我母后下旨贬为奴籍,发配到岭北做苦役去了,我母后这么做,就是为了治治这些自以为高贵的贵族们,让他们也尝尝给人做奴做婢的滋味儿。若这个高阳长公主和李驸马是我们大晋的人,这会儿早就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岂能容他们如此嚣张狂妄?”
李德妃冷笑道:“公主是在说我们大雍国法不严,我们陛下治国不如你们大晋的皇帝治国严谨吗?”她很聪明的把她们之间的恩怨上升到了两国皇帝的治国能力问题,想借此来打压这个明珠的气焰。
没成想,明珠竟伶俐的很,一听她这么说,便嫣然一笑,回道:“大雍国国富力强,百姓富足,国力与大晋不相上下,足可见陛下是位英明睿智、治国有方的仁君,只是,陛下宽和仁厚,倒纵得有些人无法无天,罔顾法纪了。”
她说谁“无法无天,罔顾法纪”,李德妃自然知晓,她杏眼圆睁、面红耳赤,刚要继续争辩,这时,就听坐在上首的慕容流尊不紧不慢的说:“太子妃之言言之有理,朕省得了,一定会严查此事的。”
明珠笑道:“陛下英明,大雍百姓之福也。”
慕容流尊也只是说说而已,想缓和一下明珠和罗德妃之间的唇枪舌剑哪知李德妃被明珠呛到后,一直心有不甘,酒过三巡后,越想越不甘的她忽然心生一计,起身笑道:“陛下,寡酒无趣,既然青罗国太子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孙,跟咱们也算得上是一家人,无须大防的,妾身以为,不如大家玩儿个无伤大雅的游戏,一来助兴娱情,二来也可增进大家的情意。”
慕容流尊懒懒的看了她一眼,笑道:“爱妃有何良策?”
李德妃说:“臣妾想把女子歌舞弹唱等十八班技艺都分别写下来,装在瓶子里,再把在座的诸位姐妹和青罗太子妃的芳名也都记下来,装在另一个瓶子里,由陛下和青罗太子殿下各抓一个阄,抓到的人按照另一个阄上写的技艺给大家表演,表演不上的就自罚三杯,反正都是自己人,大不了喝醉了回去睡,也无人笑话咱们。”
李德妃擅长歌舞弹奏,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当年她还是个孩子时,高阳长公主为了让她日后进宫得宠,巴巴的请了好几个吹拉弹唱的大师教她技艺,而她也是天资聪颖,一学就会的,几年的时间,不仅把唱曲跳舞学得精湛高超,弹琴和下棋也得到了很深的造诣。
凭着这些本事和显赫的家世,她进宫后一直很受宠,皇上每月大约在后宫住半个月左右,光在她那就得住七八天,她一个人就分去皇上的一半儿恩宠,别的妃子焉能咽下这口气?
这不,枪打出头鸟,她这般高调招摇,自然引起了其她妃嫔们的不满,
李德妃的话音刚落,上官贤妃笑道:“阖宫中谁不知道德妃妹妹自幼便苦习歌舞弹唱,技艺超群,我等粗苯之人哪会那些东西,若是让我们绣绣荷包,打几种缨络还好,要是表演才艺,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要让我等丢人现眼了吧。”
完颜皇后也说:“陛下,还是换个方式娱乐吧,臣妾等都家规森严,家中又无歌舞伎之类的人,不曾学过歌舞弹唱等技艺,还望陛下恕罪。”
这一后一妃二人貌似谦和,其实却都不是好相与的。
上官贤妃说李德妃自幼苦学歌舞弹唱等技艺,听起来像是再夸奖她才艺精通,实则是在嘲讽她为了进宫,自小便学这些技艺留着迷惑皇帝;而完颜皇后的话更狠,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她称自己家规森严,不曾学过歌舞弹唱等技艺,是将李德妃的这些本事视为下三滥的东西,在大户人家,千金小姐们只需学习女红针凿,诗书礼仪就好,吹拉弹唱等技艺原是舞女戏子之流学的东西,正经人家的小姐是不应该学这些的!
明珠觉察出后妃间的暗流涌动后,情不自禁的看向慕容流尊,想知道他会向着哪一方。
哪知这位皇帝陛下竟俊目一转,看向了完颜超道:“太子殿下以为这个主意如何?”
完颜超才不会去搀和他的家事,便把慕容流尊的皮球又踢了回来,道:“客随主便,陛下是主,超夫妇是客,悉听陛下吩咐就是。”
慕容流尊呵呵笑了两声,又把皮球踢给了完颜太后:“这里母后最大,还是请母后做主吧!”
完颜太后很是个护短的,她一直看不上李德妃轻狂嚣张的样子,特别是她最近几天居然仗着自己的家世和恩宠,有意无意的挑衅皇后的威严,让太后对她更加厌恶不已,早就想收拾她了。
因此,皇上一发话,太后便板着脸,训斥说:“歌舞弹唱乃是戏子歌女为取悦男人学的下九流之技,别说是咱们皇家的女子,便是小门小户人家的正经的女子都不会染指的,德妃往后别再提那些本事了,没的让人笑话。”
一番话,训得德妃无地自容,差点儿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含羞忍耻,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福下身,道了声:“是,多谢母后教诲!”话未说完,眼泪便滚滚的落下来。
太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对明珠道:“孩子,你别见笑,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便是从世家选出来的妃子,良莠不齐,轻狂不稳之流也是有的。”
明珠笑道:“太后英明,多亏有太后坐阵后宫,料想那些身上有不正之气的妃嫔们定会再您的教化感召之下改邪归正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虽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她们说的是谁,李德妃被完颜太后和明珠气个倒仰,宴会结束后,回到自己的宫里,一连砸了好几件儿官窑的瓷器。
贴身大宫女玳瑁见她发脾气,唯恐牵连到自己,遂上前安慰说:“娘娘莫要动气,当心身子啊!”
李德妃恨恨的说:“你叫本宫怎能不生气?本宫乃是先帝的亲外甥女,高阳长公主的亲女儿,当朝宰相的亲孙女,完颜皇后算什么,一介贱商的老来女而已,又是妾侍所出,要不是她父亲收养过青罗国皇帝,她现在还不知在哪家铺子里打算盘儿呢,居然还敢更本宫比家世,还敢爬到本宫的头上耀武扬威了,说什么家规森严,不屑于学习歌舞弹唱。我呸!分明是她嫉妒本宫能歌善舞又得圣宠,她是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的。”
玳瑁小心的四下看了看,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娘娘息怒,这些话可不敢再说了,万一传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太后娘娘会生气的。”
“太后?”
一提太后,李德妃的牙根儿都直了,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借着完颜皇后这便宜女人挡了她争夺皇后之位不说,还总是给她下绊子。
可恶的老婆子,陛下不过是看在受她提携的份上敬她一声母后,给她几分面子的,她还真拿自己当皇上的亲生母亲了,竟敢当众磋磨自己,也不看看她的身份背景。
也罢,既然她不肯在宫里给自己方便,她倒是不介意设法离间了她跟皇帝间的关系,她们李家家世荫盛,在朝中和后宫里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想要离间一下皇上跟太后的关系,并不是什么难事!
打定了主意,李德妃的心情好了许多,她起身重新均了脸,拿篦子抿了抿头发,吩咐大宫女珍珠去瑶光殿一趟,看看陛下跟青罗国太子的酒喝完了没有!若是喝完了,就请陛下到她的昭和宫来一趟,说她有要事要与陛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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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文文中的慕容流尊便是幺儿新文里的男主,有兴趣的美人可以去幺儿的新文踩一踩,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