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不知道,他们以为正在侍疾的皇后娘娘,这会儿正跟皇上并肩在汴州的街头闲逛呢。
白毛虎无法在一夜之间到达岭北王城,中间必须得休息一站,所以,他们选择了北边儿最繁华的汴州城作为中转站,欲在汴州府溜达一天,游玩儿一天后,晚上再启程去岭北。
汴州府是整个北方地区最繁华富饶的城市,仅次于临安城,这里的商贸发达,最有名的商品要数貂皮、人参、鹿茸,大晋国百分之八十的人参、貂皮的鹿茸都是从这儿流通道全国各地的。
采薇打算购买一批十年左右的人参,挪到空间里栽种,如今,她的参行已经开遍了全国,因为生意好,空间里的人参已经被挖去了大半儿了,须得她不断的栽种,才能保证得了供应各家参行不断货!
走了几家,她买了不少的人参,都被她放进了随身携带的篮子里,篮子带着盖子,人参被装进篮子后,就被直接收进了空间里去。而空间里的长眉则拿着小铲子,将她买回来的人参栽种到了树林里。
采薇一边儿买,一边儿溜达着,两个人超高的颜值,引起了无数路人的侧目。
面对各种艳羡或惊叹的眼神,南宫逸一点儿不适都没有,他牵着采薇的手,坦然的走在众人的注视下,心里还多少有那么一点儿的嘚瑟,像是在向别人炫耀他的娘子一般,这里不是京城,没人认识他们,所以,即便是两人牵手的行为有点轻佻无状,也不用担心会有言官痛心疾首的指责他轻浮,更不用担心会遭到百姓们的非议。
然而,许是在这个世界待久了,采薇的思想也变得保守起来,跟男人携手走在街上,迎接百姓们各种各样的眼神儿,让她多少有点不自在,特别是看到男人那副显摆的样子时,更让她觉得不舒服。
“南宫逸,咱们还是不要拉手了,你看,那么多人在看咱们呢!”
“怕什么?他们那是在羡慕你有眼光,找了这么个英俊潇洒的相公呢!”
采薇抽了抽嘴角,被男人这种自恋的精神给打败了,她偷偷的瞥了男人一眼,居然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发现了几分得意洋洋的神气,不觉一阵汗颜。
这男人,曾经的尊贵矜持、冷傲霸气呢?怎么变成了这么一副爱显摆的小孩子模样?再说,他有什么好显摆的,不过是他的娘子比别人的娘子好看点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姐夫啊,你说咱们这样跑出来,姐姐在家会不会伤心啊!”
南宫逸一怔,不明白采薇在说什么,不过,当他看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厌恶的眼神时,顿时明白是她在恶作剧了!
男人的脸一下子黑了,看到大家鄙夷的眼神和恶意森森的笑意时,再也嘚瑟不起来了,他拉着她的手,拽开大步落荒而逃了……
“哈哈哈……”
采薇开心的笑起来,觉得这样捉弄他真是有趣极了,让他在显摆,在嘚瑟!她有的是法子治他!
被采薇捉弄了一下,南宫逸不敢再街上露面儿了,免得大家对他指指点点的,遂雇了一辆车,带着采薇到汴州府最有名的宝华寺去了。
这宝华寺是汴州府有名的宝刹,为大晋国开国所建,极负盛名,不为别个,只为这寺庙与别的寺庙有一个不同之处,便是本寺有个子孙堂,极是灵应,若去烧香求嗣的,真个祈男得男,祈女得女。且孩儿又都生得魁伟肥大,疾病不生。
因有这些效验,不论士宦民庶眷属,凡不孕者,无有不到子孙堂求嗣的,连京城中无子的官员,也有不少不远千里来此祈祷的。因此,南宫逸和采薇都知道这座名寺,不仅他俩知道,便是整个大晋人的百姓,也鲜少有不知此寺的。
有了这个盛名在外,宝华寺寺中每日人山人海的,如同庙会一般,除了全国各地前来求子的百姓,还有其他来庙里上香祈愿,以及来游玩的人。
大家都愿意来宝华寺,除了宝华寺有灵验的声名在外,还因宝华寺的僧人们慈悲善良,待香客们一视同仁,无论香客们身份贵贱,是否布施,僧侣们都和颜以对,绝不势利。
不像别的寺庙那样,和尚们名虽出家,利心比俗人更狠。几瓯清茶,几碟果品,便是钓鱼的香饵,不管香客贫富,进来就送过一个疏簿,募化钱粮。不是托言塑佛妆金,定是说重修殿宇,再没话讲,便把佛前香灯油为名。若遇着肯舍的,便道是可扰之家,面前千般谄谀,不时去说骗;设遇着不肯舍的,就道是鄙吝之徒,背后百样诋毁,走过去还要唾几口诞沫。
惟有宝华寺与他处不同,时常建造殿宇楼阁,并不启口向人募化。为此远近士庶都道此寺和尚善良,分外敬重,反肯施舍,比募缘的倒胜数倍。况兼本寺相传有个极是灵应的子孙堂,更是让这宝华寺声名大噪,想不信仰都不行了。
采薇和南宫逸坐着马车,到了宝华寺,下车后,见那宝华寺的周围,都是粉墙包裹,墙边种植高槐古柳,赤红的一座朱漆门楼,上悬金书扁额,题着“宝华禅寺”四个大字。山门对过乃是一带照墙,傍墙停下许多空轿。山门内外,烧香的游玩的往来挤拥,好不热闹。
两人随着人流进了寺院,走到大雄宝殿,见层层楼阁,叠叠廊房。大雄殿外,彩云缭绕罩朱扉;接众堂前,瑞气氤氲笼碧瓦。老桧修篁,掩映画梁雕栋;苍松古柏,萌遮曲槛回栏。果然净土人间少,天下名山僧占多。
采薇和南宫逸走到殿前,向佛前拈香礼拜,暗暗祷告:“愿大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国祚永存!”
拜罢,两人磕了头,恭恭敬敬的起了身,又到别处去游玩了,从大殿旁穿过,便是子孙堂了。
那些烧香男女,正在虔诚的祈祷着。这子孙堂也是三间大殿,雕梁绣柱,画栋飞甍,金碧耀目。正中间一座神厨,内供养着一尊女神,珠冠璎珞,绣袍彩帔,手内抱着一个孩子,旁边又站四五个男女。这神道便叫做子孙娘娘。神厨上黄罗绣幔,两下银钩挂开,舍下的神鞋五色相兼,约有数百余双。绣旛宝盖,重重叠叠,不知其数。架上画烛火光,照彻上下;炉内香烟喷薄,贯满殿庭。左边供的又是送子张仙,右边便是延寿星官。
采薇正看着,忽然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女施主可是来祈嗣的?”
循声看时,只见一个牛高马大的年轻和尚,正目光灼灼的盯着采薇的脸看着,见采薇回过头来,那和尚又问了一遍:“女施主可是来祈嗣的?”
顿时,采薇的心里生出一阵膈应,在她的印象中,和尚都该是一副悠然避世的世外高人形象,而眼前这位,分明是一副饿中色鬼的模样,不是她多心,而是这和尚的眼神太过分明,简直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看着都浑身发冷!
她不愿理会他,冷冷的说:“不是!”
那和尚柔声说:“敢问女施主可有子嗣,若无有的话,本寺的子孙堂最灵验了,女施主可以一试的!”
见和尚还在纠缠,采薇白了他一眼,向南宫逸的身边儿靠了靠。
这会儿,南宫逸已经查觉到和尚在骚扰采薇了,他的眸光顿时一冷,煞气乍现,将采薇拉到自己的身后,皮笑肉不笑的说:“在你们子孙堂里求嗣,需多少银两。”
“无须花费的!”
和尚一听南宫逸的话,以为他们真的有心求嗣,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在本寺求嗣的施主全凭心思,有钱的多布施几两,无钱的烧一炷香便可,佛家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不已施主布施多寡看人的!”
一边说着,眼睛不听使唤的往采薇的脸上瞄。
南宫逸带笑不笑的说:“只消在这里烧一炷香便可祈得到子嗣吗?可否需做什么斋醮?”
和尚解释说:“并不需要设斋诵经,止要求嗣妇女,身子无疾病,举念虔诚,斋戒七日后,在佛前祷祝,讨得圣笤,就旁边净室中安歇,祈得有梦,便能生子。”
听闻还需祈嗣的女子在寺庙里住,采薇顿生疑惑,她冷声说:“女子在僧寺宿歇,只怕不便。”
和尚道:“这净室中,四围紧密,一女一室,门外就是本家亲人守护,并不许一个闲杂人往来,原是稳便的!”
原来,这子孙堂两旁,各设下净室十数间,中设床帐,凡祈嗣的,须要壮年无病的妇女,斋戒七日,亲到寺中拜祷,向佛讨笤。如讨得圣笤,就宿于净室中一宵,每房只宿一人。若讨不得圣笤,便是举念不诚,和尚替他忏悔一番,又斋戒七日,再来祈祷。那净室中四面严密,无一毫隙缝,先教其家夫男仆从,周遭点检一过。任凭拣择停当,至晚送妇女进房安歇,亲人仆从睡在门外看守。为此并无疑惑。
听了和尚的解释,南宫逸和采薇不觉都冷笑起来,原本他二人还以为这里真的是一座佛光普照的宝刹古寺呢,原来竟是个藏污纳垢之所。
既是菩萨有灵,只消祈祷,何必又要妇女在寺宿歇,其中定有情弊。佛菩萨昔日自己修行,尚然割恩断爱,怎肯管民间情欲之事,夜夜到这寺里,托梦送子?可不是个乱话!
只可惜这些百姓们信巫不信医,故此因邪入邪,认以为真,迷而不悟,白白里送妻女到寺里,与这班和尚受用。正是:分明断肠草,错认活人丹。
与采薇搭讪的和尚,原是被采薇的美貌迷惑住了,才不顾寺里的规矩,擅自上来撺掇采薇和南宫逸祈嗣的,图稀晚上能奸宿采薇,快活一番,却不料因为自己的淫念,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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