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剑锋,就势抓住他执剑的手,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
景世子的惨叫声响起,手中的剑也掉了下去。刘喜的速度极快,在剑落地时一下接住了剑,在手中一番,在景世子的右臂上轻轻一划,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很快染透了他的锦袍,而景世子的惨叫声更是响彻整个戏楼。
此时,戏楼里的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刘喜,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辅国公府的世子爷打败了,败得一塌涂地,景世子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臂,大声的惨叫着,哪里还有一点儿的还击之力。
观众席骚动起来,有人大叫着:“打呀,怎么这么快就打完了?景世子,站起来打他啊!”
也有人摇头,“打不了了,刘公公的这一剑划在了景世子的动脉上,怕是连他的小命儿都难以周全了!”
包厢里,辅国公看到儿子血流如注的场面,既心疼,又丢脸,之前儿子还叫嚣狂妄,不可一世,结果三五招儿内就让人打得倒地不起,只剩下哀嚎喊叫的份儿了,辅国公府这下子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景老夫人见宝贝金孙吃了恁大的亏,早坐不住了,一叠声的指挥着下人:“快,快去给世子爷止血……还有,拿住那个没根儿的阉人,莫叫他给跑了……”
一边说着,一边扶了丫头的手,颤巍巍的往外走去,辅国公跟在后面,心中又急又痛,又怕老娘受惊,又怕儿子出事,又在众多的同僚面前感到丢脸没面子…。
戏台上,刘喜执剑,对倒在地上的景世子抱了抱拳,谦虚道的说:“景世子,承让了!”
景世子的胳膊被拧脱臼了,手臂也被划了动脉,血流不止,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哪里还顾得上跟刘喜斗气斗狠,只管专注的捧着胳膊,惨叫连连。
“好,刘喜好样的!”
二楼的包房内,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有人循声看时,却见是理国公府的包房内,一个年轻的少年公子,靠在栏杆上,正卖力的鼓掌。
那位小公子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锦绣的长袍,外罩着一件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生的眉清目秀,顾盼生姿,正叫好着,早被府里的大公子莫子净拉到了里面去。
莫舒雅不满的说:“爹,您拉我做什么,你看刘喜把那景世子打的,鬼哭狼嚎、屁滚尿流,真解气!”
莫子净道:“我就不该把你领出来,瞧瞧你,一个女儿家,穿成男人的样子也就罢了,还非得跑到外面去露脸,唯恐别人不知道你女扮男装似的。”
莫舒雅撅了撅小嘴儿,说:“人家就是看不惯景世子那副嚣张的样子嘛,再说,刘喜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的人也就是咱们家这边儿的人,他能赢,女儿自然高兴嘛!”
不止是莫舒雅高兴,整个女子书院的小姐们都为他感到高兴,得知今天刘喜跟景世子比试,差不多整个女子书院的千金小姐们都来为他加油助威了。
刘喜思想独特、情趣高雅,为人幽默,善良,在书院里有极高的威望,很受小姐们的追捧和喜爱,用现在的话来讲,全部都是他的粉丝。刘喜打败了景世子,小姐们都兴奋不已,恨不能向莫舒雅那样,跑出去痛痛快快的叫一声:“好!”
见刘喜打赢了,采薇也很高兴,她起身出了包房,想到后台去向他道喜,出门时,正好看到了宁丞相的千金宁淮秀正从包房出来。
早在大半年前,宁淮秀在宫里大病了一场,差点死去,病好后采薇下旨,将她送回到丞相府去了,进宫几个月,宁小姐的心境和从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现在的她,很珍惜眼前这种衣食无忧,安宁静逸的日子,至于别的,她再也不想了!
见到采薇,宁小姐急忙上前去见礼,虽然她在宫中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但是皇后待她还是可以的,要不是皇后娘娘,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父母,更没有机会在出宫,只能躲在深宫的某个角落中,渐渐的枯萎、老去。
“臣女参…。”
没等她俯下身去,采薇已经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笑道:“本宫是微服出来的,宁小姐不用客气。”
宁淮秀站起身,看了看采薇的身后,见她只带了孟怀安一个出来,不由得担忧的说:“娘娘微服出来,怎么不多带几个人?至少也要把唤秋姑娘带上啊,这里人多杂乱,万一混进了刺客乱党,伤了娘娘的凤体可怎生是好?”
采薇笑了笑,略显狂妄的说:“若是区区刺客乱党之流也能伤到本宫,本宫早就没命做这个皇后了,放心吧,普天之下,能伤到本宫的人还没有几个呢!”
正说着,楼下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大胆的阉贼,我孙儿乃是皇上御笔钦点的辅国公府世子,你这阉贼不过是个奴才,怎敢仗剑伤人?”
采薇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向身后的孟怀安使了个眼色,孟怀安会意,赶紧下去帮刘喜解围了。
“宁小姐去忙吧,本宫只是出来透透气,该回去了!”采薇本来想跟宁小姐说会儿话的,但因惦记着刘喜,便打发了她,又回到包厢里去观望了。
比武已经结束了,刘喜本来准备了两出戏,想在比武结束后请大家观看的,没成想没等他下台,辅国公府的老夫人便气势汹汹的从楼上走了下来,恶语相向,一副要撕了他的样子。
他平静的看着怒不可遏的老夫人,淡声说:“老夫人年纪大了,嘴上还是留点儿德的好,免得被神明见到了,早早的把您给招了去!”
这句不带脏字的骂人话,一下子把景老夫人气得半死,她本来急着去看孙子的,听了他的话后,竟忘记了走路,站在地上抚着胸口,指着刘喜,难以置信道:“你…。你说什么?你怎敢对我如此无礼?”
刘喜不动声色的说:“为老不尊,又怎能指望别人尊你、敬你!”
辅国公老夫人高高在上了一辈子,一直被人捧着、敬着,当做老太君供奉,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今儿当着众人的面被打了脸,老夫人又气又羞,几乎气死。
辅国公见母亲生气了,不由得沉下脸来,对刘喜道:“刘公公,请慎言!”
刘喜毫不含糊的说:“国公爷还是先管住自家人的嘴,再来管别人吧,人必自辱而人辱之,刘喜还是那句话,我从不仗势欺人,也绝不许别人无端欺我!”
老夫人被刘喜气坏了,见刘喜连辅国公的面子都不给,口不择言的骂道:“呸!你不过是个没根儿的奴才、贱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平起平坐?你也算是人吗?”
“太监也是人,也是人生出来的,也说人话,吃人饭。”
刘喜平静的说着,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看不起太监的人,就拿出本事来,别败在太监的手里,要是连太监都比不过,岂不是连人都不要做了?”
这句含沙射影的话,在座的谁都听得出来,是在嘲笑景世子连太监都不如,不配做人。
短短的时间里,刘喜先是伤了景世子,又怒骂了景老夫人,嘲讽了辅国公,算得上是把辅国公府的几个重要人物都得罪遍了。
景老夫人跋扈惯了,今儿怕孙子吃亏,特意多带了许多下人进来,见儿子孙子和她都被刘喜当众打了脸,她咽不下这口气,便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唤出带来的家中下人,命他们都去打刘喜,往死里打。
老夫人在家时一向说一不二,她一声令下,那些跟进来的下人立刻撸起袖子,与往台上去打人。
台下的观众都是朝上的大员臣子,也有许多大臣家的公子哥们,大家见要打起来了,急忙起身相劝。
“老夫人息怒,您是堂堂的二品夫人,何必跟一个太监一般见识呢。”
“是呀,老夫人,他们身子都残疾,连自家的祖宗都不能忍他们了,已经够可怜了,您就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吧…。”
“是呀,凭您的身份,跟个太监较劲儿,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台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进刘喜的耳中,刘喜在台上滞了片刻,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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