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说着,扶了丫头的手,也气咻咻的走了。
人都走开了,白氏上前扶起了儿子,道:“跪了这好半天了,快回去歇着吧,瞧瞧,这额头都疼出汗了......”
莫子离起了身,转向母亲道:“她在哪?我要去看看她!”
白氏一听,气得狠狠的拧了他胳膊一下,道:“都这个节骨眼儿了,你还想往她屋里钻,你是诚心引起公愤,还是想要气死我?”
莫子离道:“儿子就是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怀的身孕?儿子一直叫她喝避子汤来着!”
白氏冷笑道:“你这会儿去了,她十有*会说是那汤药有问题,又怎会承认是自己故意为之的。”
说着,又咬牙切齿的骂起来:“这可恶的贱人,真是野心太大了,居然妄想生出理国公府的长子来,真是太可恶了!”
气归气,骂归骂,她还是不忍看儿子着急,便让小厮们抬着莫子离,去安置杜婉清的小院儿了。
杜婉清早就醒了,是被脸上火辣辣的剧痛疼醒的,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身边儿还有两个老婆子侍候着,见她醒来了,一个老婆子叫道:“呦,醒了,快去喊太医过来。”
“哎,好嘞!张太医,张太医——”另一个老婆子一点规矩都没有,大声吆喝着出去了。
杜婉清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道:“敢问嬷嬷,这是哪?可有镜子吗,我想照照脸!”
老婆子笑道:“姑娘,这是理国公府,老太太吩咐过,小孩儿的魂儿不全,不能照镜子,这屋里的镜子早就被收起来了!”
杜婉清道:“劳烦嬷嬷看看我的脸,上面的伤口深不深?将来会不会做疤?”
老婆子看着杜婉清那张开了花似的小脸儿,惋惜的咂咂嘴,说:“可惜了姑娘原本的好相貌,这么深的伤口,不做疤就怪了,是哪个狠心的,竟下了这么重的手,啧啧.....”
“你是说......会做疤!”
闻言,杜婉清如遭当头一棒,一下子懵了!
她身上最值钱的,也是她最引以为荣的,就是这她张惹人怜爱的小脸儿了,要是她破了相,莫子离还能爱她吗?她又拿什么来争少夫人的位子呢?
老婆子见杜婉清被打击得丢了魂儿似的,就安慰说:“姑娘别着急,虽然您的脸破了,可您身子金贵啊,如今您怀了离公子的骨肉,将来要是争气生出个儿子的话,就是二房的长子,说不定老爷子和老太太一高兴,就给您开脸儿了呢,那时候,您的好日子就来了……”
杜婉清木然的僵着身子,捂着脸,嘴唇咬得死死的。
生了儿子才只是开脸儿做姨娘而已,万一她生下女儿呢,再者,做姨娘绝不是她的目标,她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小姐,理应做莫子离的正室夫人的,可这一切的前提,得是莫子离能全力以赴支持她才行,她的脸毁了,莫子离还会像从前那般爱她吗?当初他可就是因为她的脸才爱上她的啊!
太医跟着那个老婆子进来了,撂下药箱后,和颜悦色的对杜婉清说:“这位夫人,请您伸出手臂,老夫再帮您看下脉象,看看您的胎气稳定了没有?”
杜婉清抬起头,激动的说:“先不忙着摸脉,大夫,劳烦你看一下我的脸,这些伤痕会不会留疤,您有去疤痕的好药吗?”
张太医揉了揉眼睛,在那张被挠花了的小脸儿上看了一会儿,叹息道:“姑娘,你这伤口深得很,怕是得留疤痕啊!”
“不!”
杜婉清失控的叫起来:“不,太医,我的脸不能留疤,求求您给我开一剂去疤的灵药,多少银子都行,只要去了这疤,我一定重重谢您……”
张太医说:“祛疤的灵药也不是没有,可正如人所说,是药三分毒,您的胎像本来就不稳,要是再用了这祛疤的药,您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就保不住了,不如等您生产完了再用吧!”
“那......还来得及吗?”杜婉清小心的问道,眼里充满了希翼德目光。
张太医说:“祛疤最好的时间是受伤三个月内,越往后祛疤的效果就越差,不过,差并不表示没有,像您这样的伤痕,等生产完后再去,老朽虽不能保证您的脸恢复如常,但至少疤痕会浅很多,不会像现在这么难看!”
“那如果是现在祛疤呢?是不是就可以让我的脸恢复如常吗,光洁如新了?”
张太医点了点头:“按理说应该能,但是,就算能您也不能祛,因为对您的胎儿有害,所以,为了孩子,您也只能做出牺牲了!”
说着,在杜婉清榻前的墩子上坐了下来,道“还是先给您把脉吧,孩子要紧!”
杜婉清的眸光闪了一下,低下头,乖乖的伸出了胳膊......
孩子,脸,她必须得从中选出一样了!
片刻后,张太医收回了手,捋着花白的胡须说:“姑娘,您先天不足,身子虚得很,今儿又受了惊吓,所以胎像一直不稳,老夫建议您近期内卧床养着,千万不要上火动气什么的,更不要做剧烈的运动,饮食不要吃辛辣刺激之物,一定要多加小心,以防不测,等胎儿满三个月了,就可以一切如常了!”
太医说她‘千万不要上火动气什么的,更不要做剧烈的运动’的时候,恰好莫子离进来了,见到满脸开花的杜婉清,吓了一跳,道:“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杜婉清一见莫子离,顿时梨花带雨,委屈的哭起来,边哭边说:“都是旺财那狗奴才,在外面横行霸道惯了的,我叫他也不听,非得跟霍家的姨娘对着干,结果,不仅连累了我,还连累了子离哥哥被府里的长辈们骂……”
莫子离道:“那个狗奴才已经被打发到庄子去了,往后再不用他到跟前儿伺候了。”
杜婉清抽噎着说:“这种坏事的奴才,把他打发到庄子上算是便宜他了,要我说,就该把他一顿乱棒打死了干净!”
一边儿伺候的一个婆子一听,惊得瞪大了眼睛,但随即又低下了头去,不敢再抬头,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的听着二人的对话,唯恐错过一句,误了她宝贝侄儿的性命!
莫子离说:“那奴才虽然误了事,但好歹跟我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看在他一向中心的份儿上,就饶了他的狗命吧。再说,你怀着身孕,打打杀杀的对孩子也不好。”
杜婉清听莫子离提起身孕二字,有点儿不自然的低下了头,借着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她带着鼻音,嗔怪道:“你给我送去的避子药是哪个庸医开的?居然没有用,害得人家小小年纪就要受生育之苦,人家本不想这么小就生孩子的!”
听闻她果然把怀孕的事推卸到了太医的身上,莫子离的心中一凉,顿觉那个在桃花树下看到的,干净到极致的形象在自己的心中坍塌。
倘若这会儿杜婉清坦然承认是自己刻意所为,是因为太爱他,所以想给他生个孩子,或许他还能好受些,可是这*裸的欺骗和毫无违和的表演,让他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
对,第一次,他对她产生了陌生之感,仿佛她跟他想象中那个独秀清高、不染纤尘的女子相差甚远,甚至于她的孤傲清高都是装出来的,这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他待不下去了,淡淡的说:“你好好歇着吧,缺什么东西只管要,等我好点儿了再过来看你!”
杜婉清不可思议的说:“子离,你这就要走?”
她刚刚进府,她的脸被人抓伤了,她的胎像不稳,这会儿,他不是该陪在她的身边儿安慰她,鼓励她吗?从前他待她那么好,每天寻找机会去她那里看望她,与她厮守,还常常叹息跟她在一起呆不够,这会儿她进府了,可他却只跟她说了三五句话,就急着要离开了,这是怎么了?是在怪她被府里人发现了,还是因为她破了相,他不再喜欢她了。
杜婉清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莫子离说:“我得回去吃药了!”
杜婉清一僵,这才想起莫子离也是身受重伤之人,刚刚她光顾着说自己的那点子事儿,都忘记问问他的伤好没好?现在都在吃什么药了!
现在说已经晚了,莫子离已经在小厮的搀扶下,步履沉重的离开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秋爽斋时,大伯母武氏刚走,湘云的眼圈儿还红着,见到他回来了,一下愣住了。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好不容易进府了,还是怀着孩子进府的,他这会子不是该留在那儿陪着她们娘俩吗?回来做什么呢?
莫子离见湘云睁着红红的眼睛,傻愣愣的望着他,那副呆萌的模样可爱极了,便冷声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我一把,折腾了这么久,长好的骨头又要断开了!”
湘云如梦初醒,“哦”了一声,赶忙过来扶她。
湘云长得比杜婉清高,也比她胖,挨着她的时候,软绵绵、肉呼呼的,很舒服,不像杜婉清那么清瘦,一把骨头硌得人生疼!
莫子离靠着湘云,走到了榻边,慢慢的上了榻。
刚躺好,老太太打发了她屋里的大丫头明月来给莫子离送参汤!
老太太的参汤是用采薇送她那支五百年老参熬制的,那支老参四肢俱全,被当成了镇府之宝,从打莫子离受伤,老太太便吩咐每天从那老参上切下一两片来熬汤给他补身子,莫子离之所以能恢复的这么快,全仗着这支五百年的老参了!
莫子离接过参汤喝了起来,明月却没有离开,笑眯眯的说:“老太太说了,她把这万金难求的宝贝都搭在离公子身上了,离公子可要争点儿气,早点儿把身子养好,尽快让她老人家抱上重嫡孙!”
‘嫡重孙’三个字,她说的很重,湘云听了,脸腾地一红,低头接过莫子离喝完的碗,命英玉去洗了碗来。
莫子离却郑重的说:“劳烦明月姐姐回去告诉老太太一声,就说子离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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