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脸憋屈得通红,却无人理会她。
丫鬟们都是会看眼色的,谁都知道这位廖姨娘是老太爷目前做宠的人,谁敢得罪她?而且老夫人已经这样的,也没什么指望了,她们自然不会为了老夫人去得罪廖姨娘。
王老夫人现在的日子别提有多惨了,平日里,老夫人所出的三位爷鲜少来看老夫人,就算来了也都是一杯茶的功夫就离开,多一刻都不愿意呆;三位夫人见夫君都不理会,自己更是乐得撒手,彻底的坐起了甩手大掌柜,终日不见身影;从前几位小姐倒是日日陪在老夫人身边儿凑趣,从老夫人手里哄着哄那,不过从打老夫人病倒,几位小姐的影子都看不到了,院子里终日都是老夫人一人,挺在榻上咿咿呀呀。
时间久了,下人们也都不拿她当回事儿了,对她的大半儿指令视而不见,想怎么对待她,就怎么对待她。就像刚才,大家明明都隐隐的听到了老夫人斥责廖姨娘不该随便儿竟主母的屋子,可没有一个人为出头的,都装作听不清的样子,看着廖姨娘大摇大摆的进了碧纱橱!
王氏痛苦的躺在床上,嘴巴不灵光的骂着廖姨娘忘恩负义,顺带着骂安国公宠妾灭妻,可惜,无论她骂什么,骂出来的都是咦咦呀呀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就算有人听出来也没有理会她。
她唱了一会儿独角戏,彻底被别人无视了,廖姨娘连个眼神儿都没给她,更不会将她视为对手,她绝望极了,闭了嘴,呜呜呜的哭起来……
不久,杜永邦和杜永志来了,哥俩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无视榻上情绪激动的老娘,直接去了老爹所在的碧纱橱里。
杜如海已经醒了,王氏咿咿呀呀的声音把他吵醒的,一醒来,就想起来杜婉秋的逃婚和锦大鹏撂下的狠话,不由得愁苦万分,哀叹连连!
廖姨娘体贴的把自己熬的水凑到他的嘴边儿,看着他喝下去,才放下心来。
”哎!多亏你了——“
杜如海拍了拍廖氏的手臂,心中感慨万千,相当年自己风流快活了一辈子,最后却是她来陪伴他!
”父亲,您醒了?“
杜永志大踏步的走进来,杜永邦跟在他的身后,补充了一句:”身子可好些了?“
杜如海叹了口气,道:”年纪大了,身子骨弱些也是有的,只是武昌候去了吗?他有没有在说什么?“
杜英邦低下头,带着几分愧色,说:”儿子就是来找爹商量这事儿的……“
原来,锦大鹏刚刚离开安国公府,就在安国公府的大门口碰到了前来调解说和的护国大将军李凯峰,被李大将军拉扯到了附近的酒楼中,李将军委婉的请锦大鹏就此罢手,不要再报复杜家,然而锦大鹏却不愿意,杜家的女儿逃婚让他成了全大晋人的笑柄,武昌候府的脸都丢尽了,一定要想办法找回场子不可!
李大将军和锦大鹏想了半天,最后这样一个法子,安国公府和武昌候府三日后到婚礼照常举行,由安国公府再选出一位优秀的嫡小姐嫁给武昌候,那位小姐的才貌须得不逊于杜婉秋,而且嫁妆要比原来的嫁妆丰厚五倍才行!
付出五倍多嫁妆对安国公府来说虽然有点儿艰难,但是为了打发掉这个瘟神,大家俭省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就只是那位优秀的嫡小姐选谁呢?
大房倒还有一个嫡出的杜婉莹,但是年纪尚小,只有十四岁,还没有及笄;二房东杜婉月和杜婉如虽说满十五岁了,但老二杜永邦说了,既然是大房的闺女跑了,就应该由大房的闺女替嫁,没理由她们惹祸,让二房来受苦,兄弟两个为这事儿争执了起来,特意跑来让安国公做主。
杜如海听闻此言,一张老脸顿时皱了起来。与武昌候府结亲,并不是嫁过一个女儿那么简单,这个女儿不仅要有清丽脱俗的美貌,还要有足够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不仅能坦然的面对锦大鹏那个残废变态,还要心思聪敏、应变力强,至少要有本事拿捏住那个瘟神才行,不然,就算是嫁过去了,暂时换取了安国公府的平安,也早晚会落得夫妻反目,给安国公府带来祸患的!
所以,杜婉莹和杜婉月、杜婉如根本就不符合这样的标准,杜如海也不会冒险让他们嫁进去,放眼望去,阖府里能满足这些条件的女儿,除了杜婉秋,就只有二房的小女儿杜婉清。
杜婉清只有十三岁,自幼体弱多病,鲜少出来见人,但她聪明沉稳,睿智大气,而且无论是见解还是为人处世的作风,都比那三个强不是一星半点儿。
杜如海心中有了主意,便将自己的决定跟两个儿子说了,末了又对老二说:”为父知道你舍不得让清儿去嫁锦大鹏,清儿的资质嫁给了锦大鹏也的确委屈,可事从权益,咱们得罪了锦大鹏,如今已经命在旦夕,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卒,舍她一人,保全咱们安国公府,大不了,为父在别的地方补偿你……“
杜婉清做梦没想到,最后嫁给锦大鹏的人竟会是她,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过,杜婉清比大家想象的要冷静的多,她没哭也没闹,因为情势很明显,哭闹也没用的,就连跑这条出路都没有了,杜如海吸取了杜婉秋的教训,自从定下由杜婉清结亲,就派了八个婆子,日夜轮流看守她,唯恐在出现差池。
二老爷杜永邦和二夫人王氏,没想到最后嫁给锦大鹏的竟然是自己柔顺乖巧的小女儿,心疼的几欲寻死,但是摄于老爷子的威严,只好含悲带苦,忍着泪替女儿收拾嫁妆,准备明天的婚礼……
这一番折腾,让安国公府的元气大伤,修补东院的家具物事花费了几万两,再加上杜婉清那份丰厚的嫁妆,让公中的账面上出现了赤子,为了缓和一下家里的困窘,杜如海只好偷偷的派了曹管家,将府里的两处庄子卖了,才使府里能够勉强的继续维持下去!
经过了几天的准备,终于到了南宫逸班师回朝的日子,五千块的玻璃已经烧好,被妥善的安置在了箱子里。蒙奴的大汗拓跋奎跟随南宫逸同行,出发前,他颁布了三条法例。
第一,蒙奴的女孩儿在三年内不能行‘女儿礼’违者按处方国法罪论,擅自给女孩儿割身的,处以剁手之刑。
第二,蒙奴既已归顺大晋,往后的货币就跟大晋一样,用铜板和银子代替。
第三,烧玻璃乃是蒙奴人特有的技术,不得擅自外传,烧好的玻璃也不许卖与别人,每月由大汗派出的人统一收购,违者按叛国罪处,处以五马分尸之刑!
几项法令一颁布,采薇很高兴,有了法律做保证,往后她在岭北这片土地上发展自己的事业就更加如鱼得水了。
原本,她不想跟男人回大晋的,这里的玻璃厂刚刚起步,她想留在这里坐镇,但是南宫逸说什么都不肯让她留下来,最后几乎是用强的把她从带了出来。
大军行到了南宫逸安置伤病士兵的营地时,朝阳和南宫逸见面了。
南宫逸从大晋出发前,朝阳还是高高在上、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女,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变了好多,不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也不像从前那般活泼爱笑了。
一见到南宫逸,朝阳变飞快的跑过去,一头扑进他的怀里,还未开口,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哥,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南宫逸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着:”胡说什么,这不还好好的吗!“
”好什么呀,你都不知道人家遇到了多少可怕的事,要不是有落雪姐姐在,你妹妹早就不在人世了…。呜呜呜,哥,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谢谢她……“
”唔……“
落雪站在一边儿,激动得心潮澎湃,脸上表现出的,却是一副恰到好处的平静。
”那你赏落雪姐姐什么啊?赏的不趁她的心思妹妹可不依!“
朝阳公主像个小女孩儿似的,紧紧的抱着南宫逸的健硕的腰身,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摸着眼泪儿撒娇。
”朝阳,这事儿让你嫂子来办吧,赏女人东西的事儿,哥哥不在行!“南宫逸抬起头,笑着看着朝阳的‘嫂子’。
‘谁是她嫂子?”采薇才不稀罕呢,她瞪了他一眼,把脸扭到了一边去了。
南宫玉听到‘嫂子’二字,不屑的往采薇的方向扫了一眼,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眸中却微闪着几丝敌意。
她人在南宫逸的怀中,南宫逸看不清她的表情,还一直以为妹妹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呢,就冲着自己家的女人说:“薇儿,你说,赏落雪姑娘什么东西好呢!”
采薇扫了一眼貌似平静,实则彭拜的落雪,慢悠悠的笑起来,说:“落雪姑娘在玉坤宫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稀罕你那点子没人要的东西?要我说呀,既然赏了,就赏点特别的!”
她说着,意味深长的向落雪的脸上看去,表情有点儿……不怀好意!
“哦?什么特别的?”
南宫逸一看到她这副算计的样子,也来了兴趣,挑起眉毛问着她。
采薇张开嫣红的小嘴儿,轻巧的突出了两个字:“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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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能花、野猪能吃,你个傻小子换个媳妇能干嘛!”
猎户搓搓手,他能说能干的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