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这时,侍卫长的声音忽然响起。
“预备——”
弓箭手们听到了长官的命令,手里的弓拉的更圆了,似乎随时都能将手中的箭射出去,随时都能把采薇射成筛子一般。
霍渊抱住采薇,低声道:“妹妹不必害怕,霍某不会让你死的,只是妹妹不要忘记你刚刚说过的话……”
说完,将采薇护在身后,大声道:“住手,我霍家有先皇御赐的铁卷丹书一份,可免死一次。”
侍卫长一听,立刻挥手,让手下收回了弓箭,看向朝阳公主,道:“公主,如何是好?”
朝阳公主也是一愣,问李瑞珠道:“这时怎么回事儿?”
李瑞珠想了想,说:“我曾听母亲说过,当年大晋国和辽丹国交战时,霍家曾为我大晋军士捐军饷八十万两,还捐了二十万担粮食,先皇感念霍家的忠义,特御赐了铁卷丹书一份,若是霍家子孙中有谁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可凭此丹书免死一次。”
朝云公主听了,冷哼一声,道:“即是免死于霍家的子孙,又甘那贱人什么事?侍卫长,下令放箭!”
侍卫长为难的说:“公主,这……”
李瑞珠喝道:“这什么?你没听到公主殿下的懿旨吗?还不快射?”
侍卫长被李瑞珠一喝,吓得缩了缩脖子,这位大将军嫡出的大小姐虽然看起来温柔可人,但发起脾气来可不是个好惹的,整个军中的人都知道,宁可得罪了大公子,不可得罪大小姐,可见,这位大小姐是极厉害的。
他赶忙又抬起手,令手下的弓箭手们再次搭弓瞄准。
霍渊见他们又将弓箭举了起来,将采薇护在身后,大惊道:“我霍家有保命的铁卷丹书,难道你们想抗旨不尊吗?”
“少跟他们啰嗦,放箭!”
朝阳公主低喝一声,瞪眼看着那侍卫长。
侍卫长被她瞪得发慌,连忙举起手,刚想挥下来,让手下的放箭,只是,没等手挥下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的从背后袭来,将他一下打飞了,飞到五六米开外的地方,方才落下。
“噗——”
侍卫长重重的摔在地上,吐了一口黑血,勉强的爬起来,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偷袭皇家侍卫。
只是,当他抬起头,看到秦王那张冷得像冰块儿似的脸时,心中的冲天怒火顿时灭得连个火星儿都没有了。
“秦……秦……王……”
“滚——”
南宫逸怒喝着,瞪了他一眼。
这会儿,若不是有众多的官家公子、小姐们在场,南宫逸真想一掌将他拍死,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小妮子或许就要被他给射成筛子了,那场面,想想都让他心疼。
“是……”
侍卫长磕了一个响头,爬起来,栽栽歪歪的带着手下的弓箭手们离开了。
“哥哥——”
朝阳公主见南宫逸动怒了,怯怯的叫了一声,虽然自小到大,哥哥一直很疼爱她,但她还是很怕他的,因为她从来都知道,哥哥不像表面看着那样好说话,他生气的时候,连母后都要让他三分的,这一次,哥哥好像真的生气了!
南宫逸回过头,冷冷的看着朝阳公主,道:“朝阳,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真是枉我疼爱了你十几年。”
“哥哥!”
朝阳公主没想到哥哥会对她说出这么重的话来,不禁委屈得流下泪来。
“哥哥是为了那个女人才这样怪我的吗?哥哥怎么不睁眼看看,那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她一边勾引你,不许你和瑞珠姐姐成亲,一边儿又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你没看见吗?霍家的公子为了她,连祖上得的铁卷丹书都不要了,你们一个个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拿她当个宝儿,其实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扇在朝阳公主的面颊上。
朝阳公主一个踉跄,猝然跌倒在地上,瓷白的面颊迅速肿胀起来,瞬间肿的像个大馒头,连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啊!公主——”
朝阳公主的奶嬷嬷大呼小叫的扑过去,将朝阳公主抱在怀中,哭喊着叫太医。
瑞珠也关切的上前,蹲下身子,含着眼泪帮她擦拭嘴角留下的血迹。
“哥哥……你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朝阳公主躺在奶娘的怀里,看着冷得像冰山一样的哥哥,喃喃自语着,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哭得很可怜。
从小到大,哥哥最疼爱她了,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事儿,哥哥都会一笑置之,然后不遗余力的帮她善后,十五年来,一直如此,别说是打她,就是大气也舍不得呵她一下的,现在,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毫不留情的打了她,事后还用那种疏离淡漠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的心慌慌的,仿佛有重要的什么东西在消失一般…。
最后,她放声大哭起来!
今天,她真是把脸都丢尽了,大晋国的贵族青年男女都在此地,而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请哥哥打了耳光,还被打成了猪头,这下,她再也没脸在众人面前摆嫡公主的谱了!
南宫逸喝退了禁卫军,冷着脸,向亭子里的一对年轻男女走去。
霍渊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南宫逸,吃惊不已。
他没想到,薇儿那霸道无理的师父,竟然是大晋国唯一的嫡出皇子——秦王殿下,更没有想到,一向以护妹闻名整个大晋的秦王殿下,会为了薇儿毫不留情的打了自己的妹妹。
他对薇儿的心思,如今已经是昭然若揭,幸而他之前做好了准备,否则,薇儿没准儿真的会被他抢去了呢!
南宫逸缓步走到采薇的面前,先是冷冷的看了霍渊一眼,然后才转向采薇,看向她,在看到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儿时,薄凉的眸中渐渐生出几分缱绻来
“薇儿,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采薇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说:“秦王殿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时候不早了,民女还要赶回到临水阁去,迟了,恐皇后娘娘怪罪!”
“呵,你确定,让我再这里说?”
南宫逸声音微凉、慵懒,那眯起的眸中带着明显的不悦,睨视着她的明丽的脸蛋儿。
这张脸,他已经多日不见了,却如日日相见一般,因为这张脸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时时刻刻都会浮现在他的眼前,无处不在。
这种刻骨铭心的思念,让他好几次差点儿忍不住去见她,可近乡情更怯,在见到她的前一刻,都被他给忍了下来。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见到她,除了争执和不快,又有什么意义呢?
每天,他都是在无尽的懊恼和思念中度过的,生命仿佛已经不像从前一般绚烂多彩,他每天最高兴的时光,就是听追风和逐月回来汇报关于她的事儿,她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见到了些什么人,赚了多少银子,这些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儿,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生动、那么可爱,让他神往不已。
他多想每天和她一起,过这种柴米油盐的小生活,两人每天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儿,一起出去赚钱,一起回家睡觉,这样的生活,多么真实、多么美好!
可惜,他的人生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从出生起,他肩负着母亲、妹妹和外祖一家的生死存亡。
为了这份沉重的责任,他不得不忍痛放弃了许多,包括最珍贵的她。
然而,在他的潜意识里,却从没有真正的放弃过,他拒绝娶亲,排斥别的女人,因为他深知道,一旦他娶了亲,他们之间就真的无可挽回了,他就这样徘徊着、犹豫着,煎熬着,痛苦着。
直到今天,霍贤妃到母后那里,求母后将她指给霍渊,听到这消息的一刻,他的心就疼得像被钝刀慢慢的切割一样,简直不能呼吸,若是这事儿变成了事实,他会疼死的。
这时,他才意识到,若是他再迟疑下去,她就真的变成别人的了!
痛定思痛,他毅然决定,他要为自己活一回,只这一回,不管母后是否同意,他南宫逸,都要娶穆采薇为妻,绝不更改!
刚才在母后的玉坤宫里,他和母后为此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母后被气昏了,这也是她没能按时出现在上巳节宴会上的原因。
接到这边出事的消息时,母后还没有醒来,他急着赶来救她,不得不走开,现在,还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但是,他还是想先对她表明了心迹,在去母后那里探望。
见到她还在犹豫,南宫逸向前一步,低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说罢!”
“等一下!”
采薇出声阻止了他。
她了解南宫逸,知道他脸皮厚,不要脸,这会儿,她还真的怕他会当众说出些无耻的话来,因此,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会儿,恨声道:“走吧!”
南宫逸轻笑一声,挑衅似的看了看霍渊,道:“咱们走吧,去我的碧水阁。”
采薇提步刚要走,手腕却被霍渊攥住了。
“薇儿——”
采薇回过头来,暖声说:“我去去就回,你不要担心……”
霍渊点了点头,温雅如玉的笑起来。
“好,我等着你……”
采薇随着南宫逸离开了,一直躲在人群中的杜婉如箭步跟了过来,追上采薇,柔声细语的说:“姐姐,您这是去哪?我陪着您去。”
走在前面的南宫逸闻声回过头来,看到杜婉如正笑意盈盈、娇羞不已的看着他,见他回头了,连忙福下身去,娇滴滴的说:“臣女杜婉如见过秦王殿下,秦王殿下万安!”
“臣女?”
南宫逸蹙起了眉毛,有些不解。
采薇抽了抽嘴角,解释说:“她是安国公府二房的千金,陪我来宫里赴宴的。”
南宫逸冷冷的看了杜婉如一眼,凉声道:“呵,安国公府已经破落到了这般地步了吗?”
说罢,不等杜婉如回答,抓过采薇的手腕,径自离开了。
杜婉如的笑容僵住了,人也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
她已经对他露出了最为甜美的笑容,是她对着镜子练习了几百遍的四十五度侧角,那笑容清新淡雅,完美无缺,虽不及穆采薇那贱人艳丽,但自有一股清雅之韵在其中,不至于让他看一眼厌恶了,说出那般恶毒的话来。
可是,那话的的确确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杜婉如毕竟是个闺阁女子,虽然被母亲和祖母一再鼓励,让她在找男人时脸皮厚些,但被男人当众羞辱了,还是让她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过了许久,她终于鼓足了勇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起头,这才发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众人谁都没有在意她,都把眼睛放在了渐行渐远的秦王和秦王拉着的那位美人儿身上。
秦王,竟然拉着那个美人儿的手!
要知道,这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男女当众拉手的行为,甚为罕见,秦王对这女人如此亲密,想必关系一定斐然。
秦王带着美人儿走远了、不见了,众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放在了大将军府里的大小姐身上,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存粹的想看热闹。
然而,李瑞珠的涵养真真是好极,脸上一点儿情绪都没有,像没事儿人儿似的,坦然自若的扶着朝阳,坐上软轿,向朝阳公主所居住的昭阳宫去了。
杜婉如松了一口气,真准备悄无声息的回到人群中去,忽一眼看到大房的杜婉秋,正站在霍公子的身边,目光殷切的对霍公子说着什么。
“呵!”
杜婉如笑了,自己的这位好堂姐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参加上巳节宴不是为了找男人,原来真的不是来找男人的,而是来抢男人的,抢的还是霍公子,她的心还真是不小啊!
杜婉如冷笑着,正要上前去揭穿了她,这时,一个穿着紫色短孺的丫鬟走进了她,悄声道:“大小姐,我家姑娘叫你去一趟。”
杜婉如诧异道:“你是谁?你家姑娘又事谁?”
紫衣丫鬟道:“奴婢是大将军府里大小姐身边的二等丫头,名叫紫绸,大小姐早就看到您了,吩咐奴婢把您带过去,想跟您说几句话。”
杜婉如心中疑惑,李瑞珠虽然是自己的表姐,但她一向眼高于顶,自诩身份高贵,从不屑于与她们往来的,也就偶尔和大房的杜婉秋走动走动,还要端着架子,把杜婉秋当做使唤的丫头一般支使,至于她们,李大小姐是从不理会的,这会子,怎么忽然殷勤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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