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踉跄一步。宇文良变了,变得让他感到陌生。
回到屋子里的这一路上,遇到几个兄弟,看到他手上脸上都沾了血迹纷纷表示出惊讶的态度,他视而不见,径直走上了二楼,敲响了马思戒的书房,“马哥,是我,阿良。”
“进来吧。”马思戒刚好打完一个电话,见宇文良进来不免一怔。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瞪眼皱眉。
宇文良抱歉地笑了一下,耸耸肩、摊摊手,“对不起马哥,没忍住,还是把人杀了。”
手里的茶杯直接打在了宇文良的脸上,在眉毛上割开一道伤口。血,流下来,顺着下颚落在了地板上。宇文良仍是毫无痛觉一般,对着恼火中的马思戒抱歉地笑着。笑容里少了什么东西,多了什么东西,把马思戒搞得浑身发毛。甚至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整天跟在顾涛屁股后面的小子。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感觉,让马思戒忽然没了杀意。他冷静下来,问道:“为什么?”
宇文良眨眨眼,望着天花板……
“他说的那点事,半真半假。我琢磨着,您暂时留他一条命也是有其他原因。这个原因我不能瞎合计,这事马哥您说了算的事,我听着您的吩咐做事就行。本来,我真没想杀他。”
“哦?”马思戒意义不明地回了一声,“那因为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宇文良长吁一声,说:“马哥,你最好别知道扈强都跟我说了什么。你看,人我已经杀了,你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把他弄活了再杀一回。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事,我就不给你添堵了。”眼看着马思戒又要动怒,宇文良忽然说,“啊,能不能把他尸体给我?杀他的时候太快,没什么感觉。”
这小子,难不成还要鞭尸?饶是马思戒这种心狠手辣的主儿也不免在宇文良身上感到一股寒意。他长吁了一声,坐回椅子上,示意宇文良也坐下,“他有没有说关于卧底的事?”
“没。”宇文良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慢慢擦掉手上的血,“还没等我问道正题上,他就告诉我马哥是个缩头乌龟,是个软蛋,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说咱们不敢杀他,还说他手里有你马哥的短处。说等您给了他一笔钱他就去欧洲享福,在那边看着咱们这群王八蛋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个死法儿。啊,还说了涛哥就是你的一条狗,在他杀人的时候吓的尿了裤子。还说……”
“够了!”马思戒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玻璃杯捏碎,脸色煞白。可以看得出,马思戒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抱怨,“我待他十多年就像亲兄弟一样,结果就落得这么个评价。好,他这个兄弟做的还真是好!”
“马哥。”宇文良再度开口,“您说的卧底那事,扈强其实也提到了。他说您有关系,关系给您递了信儿,再往下,他死活不肯说了。我知道我不该杀他,杀了他可能查卧底就困难的多。您看着处理我,我给涛哥报了仇,您要杀要刮的都随意。”
“你他妈的。”马思戒阴沉着脸磨着牙骂人,“人都杀了你跟我来这套?”
宇文良见缝插针:“对不起马哥,我没有您的这个冷静。涛哥等于死在他的手里,我也被迫扎毒,到今天我跟死过一次没什么区别。他扈强可以作践我,可以骂我甚至可以侮辱我。但是,他不能说涛哥。我今天给您说句真心话,没有涛哥,我这条命早就玩完儿了。所以,他不能说涛哥,谁他妈的都不能说涛哥!”
最后一句话,宇文良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根本不介意把马思戒排在了顾涛的后面,也不在乎马思戒会不会因为这个感到不快。他这话是实话,跟顾涛相比,马思戒算不得什么。他已经做好了被马思戒责难的准备,断肋骨也好,没了地位也好,无所谓。他觉得这样很爽,他就是想图个“爽”其他的,见鬼去吧!
马思戒见宇文良正常了一些,就接着说:“死了也就死了。原本我也没想留着他,杀他不过就是早晚的事。你也不用多想了,至于卧底的问题,我还有办法查出来。你去休息吧,过两天还有生意要做。”
宇文良点点头,起身离开了马思戒的书房。马思戒很谨慎,他反复思考了宇文良杀扈强的理由。说实在的,看到宇文良一脸血进来的时候,他想到的是:宇文良杀了扈强灭口,宇文良时卧底!可几句话交谈下来,马思戒也吃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