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文良的眼睛里,让他怯步不前。都穿上了黑色衣服的兄弟们以各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岩光轻轻扶着宇文良的手臂,低声提醒他该进去跟马思戒打声招呼。
阳光暖融融地倾洒在宇文良的身上,然而,他却觉得无比寒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让他的牙齿打颤,手脚冰冷。他麻木地上了二楼,还没到马思戒房间的时候,他看到了顾涛的房间。
“我先去涛哥房间看看。”宇文良有气无力地跟岩光说。
当马思戒准备好离开房间的时候,看到岩光守在顾涛的房门口,问他为什么站在这里。岩光说宇文良在里面。马思戒慢慢推开门,看到宇文良坐在顾涛的床上,低垂着头,颤抖的手缓缓地抚摸着白色的枕头。马思戒的眉头微微一蹙,关了门告诉岩光:“让阿良出来吧。”
院子里,一切准备妥当,只等马思戒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但是,马思戒却把所有人召集到跟前,扬声道:“现在大家都知道阿涛是我弟弟,我就不废话了。从今天起你们要记住一件事,从今后,宇文良就是我弟弟。我待他,如待阿涛一样。”
说明很简单,却让众人大为吃惊。宇文良更是接受不了,他惊讶地看着马思戒,一时间心如刀绞。忽然,站在他身后的岩光推了他一把:“赶紧去谢谢马哥,别愣着啊。”
宇文良这才缓过劲来,举步上前,低头:“谢,谢谢马哥。”
马思戒拿过顾涛的遗像走下台阶,亲手交给宇文良:“带着你涛哥。”说完,他转身接过顾涛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说,“阿良跟我上车,该走了。”
焦恒开车,载着宇文良和马思戒在前面带路。因为顾涛的尸体早已火化,所以今天出殡没有灵车。宇文良不知道什么时候火花了顾涛的尸体,他也不想开口询问。现在的感觉简直糟透了,他抱着顾涛的遗像,余光可见照片上的人还在笑着,可那双本来熟悉的眼睛好像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气,时时刻刻盯着他。没多一会,宇文良的背脊满是冷汗,手也哆嗦起来。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人打开窗户向外面抛洒纸钱,这种国内固有的出殡程序被马思戒安排的有条不紊。宇文良看着从窗外一掠而过的白色纸钱,更加自恨!顾涛不该死的,为什么自己就没能保持一点点清醒手下留点力气?那时候明明是想救他,明明是要救他,怎么就失手杀了顾涛?那个跟自己称兄道弟的毒贩,也不是恶到了骨子里,他还有回头的机会。是自己的错,这一切都死自己的错。
想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不管顾涛再怎么对自己掏心掏肺,最终他还是要出卖顾涛。按照顾涛贩毒的时间长短和数量力来看,即便把他交给胖海,即便他戴罪立功,到了法庭上最好的结果也是死缓吧。这还没算他杀了王喜跟戚克的罪。可说到归其,还是自己断送了他的一条命。那跟亲手杀了他有什么区别?他跟他始终都是敌人,迟早要闹个你死我活。也许焦恒说的对,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但是,扈强,这人是一定要死的!必须死在自己手里,就算为了回报顾涛对自己的一片真情。
担心不已的焦恒生怕宇文良在马思戒面前露出什么马脚。他时不时的在镜子里偷瞄一眼后面的宇文良。不知不觉的就发现宇文良变了。虽然还是木讷的一张脸,眼睛里仍旧是一片死寂。可不知道为什么,焦恒觉得他变了,变得让自己感到畏惧。
车队行驶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在公墓大门前停下来。来参加顾涛葬礼的人很多,粗略算算至少也有二百来人。这些人都是冲着马思戒的面子才来,其中就包括罗坤。罗坤首当其冲站在众人的最前面,见到马思戒抱着骨灰盒下来迎上前去,开口问道:“找到扈强了吗?”
“没有。”马思戒冷静地说,“会找到的。杀了我兄弟,哪有那么容易从我手心里跑路。”
“走吧,别错过了时辰。”
马思戒随着罗坤往公墓里面走,走了几步,罗坤忽然停留下来。马思戒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罗坤正打量着宇文良。宇文良抱着顾涛的遗像,手直哆嗦,面色苍白地看着罗坤。罗坤眉头一皱:“怎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