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良明白了七七八八。齐侠要留下来善后,那么陪着顾涛跑路的人就只有自己。怎么办?是半路上把顾涛交给警察,还是跟着他跑?
这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齐侠就已经跟顾涛换了里面的衣服。顾涛那件血衣齐侠没穿,卷吧卷吧塞进了怀里,用外衣一裹,朝顾涛使了个眼神。顾涛把手里的香烟朝着垃圾桶扔,齐侠马上制止,说:“上面有你的指纹和唾液。”
闻言,宇文良一怔!看着齐侠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狐疑。顾涛却是没多想,把烟头扔进了马桶冲了。
三人走出商场,外面已经停了一辆半旧的黑车。车里没有司机,只有一把钥匙。宇文良坐在驾驶席上,顾涛也绕到一边坐进去。这时候,齐侠一把抓住宇文良的手腕,正色道:“良子。我齐侠对你是没什么好儿,但是今天我拜托你照顾好涛哥。”
宇文良一怔,不知怎的就把齐侠的拜托放在了心上:‘你放心齐哥,我肯定做到。”
“好。”齐侠紧了紧抓着他的手,“我把涛哥完完整整地交给你,你也要还我一个完完整整的涛哥。少一根头发都不行。”
“嗯,你放心吧。”宇文良认真地说。
齐侠瞪着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仔细点。只要到了安全地方,自然有人照顾涛哥。在那之前,保护涛哥就是你的任务。
顾涛在一边不耐烦了,催齐侠:“别啰嗦了。良子,开车。”
宇文良开车载着顾涛,途径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到了高速公路的缴费口。宇文良接过找回来的零钱,缓缓踩下油门,在车镜里看了一眼。临沧市炫美的霓虹灯渐渐被抛在后面。一切来的这么快,又这么理所当然。恍然之间,当乞丐的日子、被禁闭的日子、被试探的日子,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宇文良没有感慨的余地,前路未卜,不知道有什么等待着他。
他们离开临沧市刚好十天,这十天里顾涛的话越来越少,就只闷头抽烟。宇文良知道他心里肯定很憋屈,不但失了临沧的生意,还被迫跑路,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况且,齐侠留在了临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杀了王喜和戚克之后的事也不知道有什么进展。虽然当初齐侠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有事,但顾涛每天都盯着电视。这十天里顾涛只给别墅那边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新买的电话卡,打过一次之后就废掉了。据说齐侠又被警察弄进去一次,待了一周才出来,出来的时候都没人样儿了。这才几天的功夫,顾涛在临沧可谓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孙散。宇文良也问过顾涛今后打算怎么办,顾涛不说,什么都不说。
通过几天来的观察,宇文良发现,顾涛比以前更加多疑。就连宇文良出去买吃的,顾涛都要问上好几遍,算着时间,晚回来几分钟顾涛就会大发脾气。宇文良能理解他,所以从来不会跟他对着干。只是,在顾涛焦急的时候,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宇文良知道,自从出来,顾涛的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从来不离手,显然,他是在等着什么。最终,宇文良还是没有把顾涛交给警方,他这是赌了一把。赌顾涛走投无路会去找那个毒枭。虽然如此,宇文良还是等待着机会联系韩楚东,然而,因为出来的匆忙mp5也没带出来,无法联系韩楚东。顾涛看他看的紧,一点机会都没有。宇文良不敢贸然行事,自从上次冒失了一次他也懂得忍耐了。只是他一直想不通,齐侠到底出怎么出来的?警方为什么不通缉顾涛?
诸多的疑问和打算把宇文良搞的也寡言少语,整日闷闷不乐。也许,在这十天里他想的太多,一时间思绪纷杂。从见到顾涛到今天,经历了很多事,每一个人都在算计,算计别人,算计自己。诸多的细小的网织就在一起,铺天盖地地压下来,谁是最后的渔翁,谁又会是被网住的鱼?费尽心机,颠倒是非,究竟成就了谁的霸业谁的梦想?到最后,无非就是一场生死。
但,死也要死得其所。
“涛哥,别抽了,早点睡。”宇文良从顾涛手里拿过香烟,“再待两天咱就要换地方,这么频繁的跑,你每个好精神怎么行。我答应过齐侠要照顾好你。”
“我睡不着。”顾涛疲惫地仰靠在沙发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宇文良坐在他身边就这么陪着他。男人一旦到了这个时候,说安慰话是多余的,宇文良也不想安慰顾涛。可看着他担心家里那班兄弟,担心齐侠,宇文良也开始觉得忧心。齐侠那人是个混蛋,但是他郑重地拜托自己照顾顾涛,这一点让宇文良对齐侠另眼相看。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宇文良觉得自己对顾涛有种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