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简莹跟辉白的姐姐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联系了。
据辉白说,他姐姐因为要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去了西北边境,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以前通信,辉白姐姐也喜欢用胭脂写字,不过字迹潦草随便得很,也从来不署名,只在最后画上一朵稚拙得令人不忍直视的花。冷不丁换成端端正正的字体,正儿八经地署了名,倒叫她一时间没能认得出来。
终于要见到与自己臭味相投、神交已久的人了,简莹难免有点儿小激动。一边吩咐将人请进来,一边准备回房梳妆。
大宝正玩得兴起,见娘亲要走,便迈着两条小短腿儿“跑”过来,抱住她的腿,一迭声地喊着“娘”。
小宝也会走了,却不如大宝走得稳,需得有人扶着。他喜静不喜动,随便给他个什么,他就能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玩上半天。见大宝跟娘亲撒娇,不过抬眼瞅瞅,又低头继续玩自己的去了。
简莹用手指顶着帕子,替大宝擦去流出来的口水,嘴里柔声地安抚着,“娘要去见个客人,你乖乖的,跟弟弟还有房妈她们玩儿。”
大宝犹自抱着她腿不肯撒手,房妈见状赶忙过来将他哄走了。
简莹没把铁姑当外人,吩咐直接将人请到居安院的小厅里。她这头收拾完了,铁姑也来到了。
第一眼瞧见她,简莹险些被她那一身如火的衣裙还有那些亮闪闪的首饰耀瞎了眼。大约摸地数了一下,从头到脚,只怕戴了不下二三十样首饰,俱是大个儿分量足的。
单看五官容貌。算不上顶好。然那一身自信从容的气度,还有夸张的打扮下那股子飞扬跋扈的妖娆,着实令人挪不开视线。
那是一种具有侵略性的惊心动魄的美!
简莹看她,她也在看简莹。
只觉眼前站着的这个小巧玲珑的人儿,跟在信中言辞开放、大开大合的那一个相去甚远。若不是奴簇婢拥,一眼就能瞧出是当家主母,她定会以为自己见错了人。
两人对视了半晌。简莹就先“扑哧”一声笑了。“铁姑这个名字跟你实在不搭。”
铁姑紧跟着也笑了,“没法子,爹娘给取的。”
语气略顿。又道,“你一张嘴说话,我才算真正认出你来了。”
“没法子,当了伯夫人。总要绷着些。”简莹学着她的语气自我解嘲道。
铁姑哈哈一笑,“那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了?”
雪琴几个偷眼觑着铁姑。见她长得跟辉白没有半点儿相像的地方,纷纷疑心她跟辉白不是亲生姐弟。
待落座上了茶点,简莹就很不见外地打听起来,“我听说你们家是打铁的。你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四海通的大掌柜呢?”
“这事儿说来话可就长了。”铁姑笑道。
“没事儿,你可以慢慢说。今天说不完还有明天嘛。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在我这里住几天好了。”简莹知她是直爽性子。说那话并非托词,加之很想听她的故事,就顺口留起客来。
铁姑也不客气,把头一点,“好,那我就叨扰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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