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卫枫已做好了每日例行的修行课业,这个时节天已亮得很早,卫枫盥洗完毕踱出屋来时天已大亮。
“公子,你醒了啊,去用膳罢。”却是昨日陪侍卫枫的女子红药一早便守候在卫枫房外,只见卫枫一出来便对他笑道。
卫枫微笑颔首向她问候。
“昨晚休息的好吗?”红药问道。
“嗯,很好。”卫枫答道。
随后两人一边行走一边闲聊,大多是红药在没话找话,未几便已来到用餐处,到达时见温原、皇璞寅、康钰、余迁、乐进已经坐在那里,其他几人却不见踪影。
“他们还在沉睡,昨日醉得太厉害。”卫枫进来坐定后,康钰笑对卫枫解释道。
“醉酒伤身,饮酒不宜过量。”卫枫回道。
“嗯,待他们醒来我会提点他们的。”康钰笑道。
“饮酒不醉那还有甚意思,酒醉销愁,当豪饮!”皇璞寅接话道。
卫枫闻言含笑不语,场间其他人也不置褒贬。
就在这时,虞蕊、红姑也进入屋来,众人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
寒暄已毕,红姑出去吩咐人端上食物,每人一份清粥,几式点心,还有一些水果,虽清淡却极为可口,尤其适宜宿醉之人吃食,可见其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这顿饭食更像家宴,也并没有什么专职伺候的人,就连虞蕊都在亲自传食。传食的人中还有小满,不过初进门时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看着红药,直到看到卫枫才换上笑脸。
“还生你红药姐姐的气啊?”直至饭罢,红姑笑问小满道,整顿饭间小满对红药都不假辞色,哪怕红药主动向她示好。
“哼,就知道仗着年纪大欺负人!”小满气呼呼道。
卫枫诸人露出不解神色。
“是这样的,本来我叫小满唤卫公子起来吃饭,可半路却被红药抢了差事,是以小满怀恨在心。”红姑笑着解释道。
众人闻言释然,皇璞寅更是一脸戏谑地望向红药,红药立时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恒安好人缘呐,我等自难企及,就连小丫头都要为你争风。”皇璞寅笑道。
卫枫被挤兑得讷讷无言。
就在此时,外人来人通传,却是送来了举元君府的帖子,点名邀请卫枫去举元君府做客,皇璞寅等人面露疑惑神色,有人更是心下吃惊,举元君府在尹国位列天家,可不是一般豪阀可以比拟,也不明白为何举元君府的人为何会邀请卫枫前去,更不明白为何会将帖子送至此处。
直到卫枫说明了昨晚其他人离去后发生的事,皇璞寅诸人才得以明了。
“伏明你说,举元君会不会难为恒安呐?”康钰对皇璞寅凝重问道。
“恒安,你要过去么?”皇璞寅不答康钰,转而问卫枫道。
“祸事是我惹下的,当然要去。”卫枫道。
“举元君素有乐贤尚能之名,你去料想不致为难你,非但不致为难你,甚至要拉拢你,你倒不必担心,只是若举元君许你高位厚禄,不知要如何取舍?”皇璞寅道。
“学长放心,我身在学宫,自会一心求学,其他人与事是无法影响我的。”卫枫道。
“恒安你知道你给我的最大感受是什么么?”皇璞寅先卖个关子,停顿了一会儿又自问自答道:“不是你的高超剑术,也不是你的仁善之心,而是你似乎根本不懂如何拒绝别人,世间人心诡诈,对于你这样人,想利用你做事只要精心谋划一番极易得逞,其实以你身负绝学以及身份,当你进入安阳城时就已进入了云诡波谲的权利争锋之中,而你似乎尚无身处漩涡的自觉,作为同门师兄,我对你自有提点之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有自己的坚持,严守本心,绝不可受人蛊惑利用!”
“公子又没拜入丘山大师门下,怎就成了你的师弟!”没等卫枫开口,却是虞蕊急切呛声道,皇璞寅一番言辞显然是要把虞蕊所代表的势力代入进去。
“笑话!恒安自寻上我师,得我师如此对待,事实便已是入我师门下,天下人均会作如是想,这便是事实!”皇璞寅沉声道。
“我的本心不在此间,坚持也不在此间。”虞蕊本欲出声反驳皇璞寅,不料卫枫却淡淡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让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卫枫低头看看眼前案几上的举元君府邀帖,所谓邀帖,其实是一块乌青的犀角牙牌,只见牙牌纹理均匀、色泽温润,上书“尹王朝本纪,御宇无极,恩泽万世”十三个篆字,王室信物,望之自有一股威严华贵气象。
“我本来也要去举元君府走一遭,如今公子正好收到信物,我便与你一道去罢,省得还要等待通传。”虞蕊此时道。
“嗯,虞姐姐便随我一起去。”卫枫道。
“红姐,你去准备一些礼品,我去探视昨日伤了的那两人。”虞蕊对红姑道,红姑闻言出去准备。
“康公子,等你的师弟们醒来自会有人周全照料,我待会儿随卫公子出门,怕是无暇亲在左右,还望恕罪。”虞蕊又对康钰道。
康钰连称无妨,并道对于芙蓉楼的悉心接待已极为感激。
不一会儿,虞蕊着人备好牛车,携带着慰问伤者的礼物,载着卫枫一同出发。这时的富贵人家出行,通常会选用牛车,牛车较马车虽行进缓慢,但胜在平稳安静。此时虞蕊卫枫乘坐的牛车,车厢内宽敞明亮、装饰精美,更兼之卧榻座凳以及茶器饮具齐备,自然十分舒适。
在车上虞蕊本欲和卫枫说些什么,但卫枫一上车便盘腿而坐闭目入定,虞蕊自然不好再打扰他。
此时虞蕊依旧如昨日一样身着一袭白衣,但不同之处是多带了一方白色纱笠。在卫枫打坐时,她先是撩开面纱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但没过一会儿就困意袭来(昨夜她思绪万千实在也没休息好),未几就侧靠车壁沉睡过去……
“小姐,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赶车的车夫敲了敲车壁道。
虞蕊闻声立刻清醒过来,匆忙理了理衣服就欲叫醒卫枫,但看向卫枫时却发现他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虞蕊一时吃不透卫枫笑意,直到卫枫轻轻指了指他自己的嘴角……
虞蕊得卫枫示意也摸向自己嘴角,却发现原来是自己熟睡时流了口水,立时又羞又急……
“你几时醒的,怎地不唤醒我,就是为了看我笑话么!”虞蕊急道。
“我也是刚醒,只醒来就见虞姐姐你在流口水。”卫枫道。
“你还说!”虞蕊说着从卧榻上抄起一个靠垫作势欲打。
卫枫只是笑,倒也不躲不闪,虞蕊见状放下靠垫,也与卫枫一同笑,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
“不瞒弟弟,我自记事以来,就没像方才一样踏实地睡过。”虞蕊道。
卫枫闻言默默无语,其实卫枫到现在又何尝睡过一个安稳觉,幼时逃难时时处于惊恐自不必说,自与天地气机取得沟通以来,各种梦魇更是一刻也不曾放过地折磨着他……
“余事不论,无论如何,眼前的举元君府,我们都是必须要走一遭的。”卫枫长吸口气,起身说道,随后下车。
“嗯。”虞蕊答道,并整理了仪容,起身放下白纱,随即也移步下车。
车夫将牛车移至一旁,他还要等虞蕊和卫枫出来。卫枫与虞蕊看了看眼前宏伟的举元君府正门门楼,一前一后趋步向前……
卫枫向门前守卫出示牙牌,守卫也不通传,直接引领二人向内府走去。
举元君府极大,刚入前门是一处阔大的方形广场,广场白石为底,广场周边的石栏与阶梯则为白玉,广场四角还各立着四面大鼓,那鼓远较平常为大,甚至鼓台都有数丈高。以正门为前,广场的两侧均是高大围墙,而后方则是一片高低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楼宇。
引领卫枫、虞蕊的守卫刚步入广场便交代他们在广场边上稍等,他要去通传主人。这并不合常理,而更不合常理的是此时阔大的广场上寂无一人……
“情形不对!不如我们即刻离开!”虞蕊一待引路守卫离去,便上前牵住卫枫的手沉声道,说着就要拉卫枫转身离开,而此时虞蕊的另一手,还提着要慰问的礼物……
“怎么了?”卫枫疑惑道。
“我虽没从正门进入过举元君府,但先前领路那人不该就那样离开,这不合待客之道!这片广场平时是举元君门下武士的演武场,也不该这样空无一人!与其说今次是邀你前来做客,倒更像是要设计对付你!”虞蕊慌忙道。
“虞姐姐莫慌,总得见过举元君才好,不然倒显得我们不知礼数。”卫枫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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