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整个长廊里已经变成了一架死亡的钢琴,血红色双瞳的群鸦鼓噪着在每一个可以容身的角落里振动翅膀,每一只乌鸦都是一个死亡的音符,每一次振动翅膀都是一个死亡的节拍,如海一样的群鸦组合起来就是——一曲恢弘盛大的死亡颂唱曲!
这曲死亡颂唱曲才刚刚开始就出现了不协调的杂音,狂躁的电流组成了同样嚣张的电蛇,在群鸦的缝隙中钻过,使那些飞舞的群鸦翅膀挛痉发麻,掉落在地。漫天的电流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电网,将那些群鸦全部覆盖其中。楚昆阳拼命维系着自己的领域,尽量将它压缩,在这种时候,越小的领域电流也越集中,只有在完全集中的情况先电流的威力才能放到最大。
维系领域需要消耗自身大量的鲜血以及大量的精神,楚昆阳在这个时候身体处在极度亢奋的情况下,大量的肾上腺素被分泌出来之后再输送到全身,疯狂地刺激着身体的机能。这个时候楚昆阳的心跳是平时的三倍之多!
但还远远不够,即使已经得到了如此的强化依然还是不够。戈拉蒙的踪迹在黑暗中仍旧不可捉摸,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按理说没人能够突然从某个地方消失,也不可能突然从某个地方出现,更不可能在某个地方原地复制出多个自己。但黑暗中电荷们带回来的信息却是每一个角度都有一柄镰刃在划破空气,每一个方向上都有一个“猩红之镰”。群鸦飞舞的时候翅膀振动发出的声音竟然和戈拉蒙那柄镰刃切割空气时发出的声音是一样的!所以楚昆阳完全被混淆了视听,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一切的技巧全都用不上,只能静待着对方的先手。
房间外等候结果的楚逸阳等人惊呆了,锐利的电光划破了黑夜的寂静,粗大紫色电蛇咆哮着在偏殿的屋顶上肆掠,像揭起鱼身上的鳞片一样横扫过屋顶,将瓦片秋风扫落叶一样全都掀翻扔出去。天上升起了血红色的满月,潮水一样的鸦群从四面八方升腾起来,聒噪着从屋顶上的空隙中涌进去。偏殿里面散发出两股恐怖的气势,一股宏大而强烈,像是君王的暴怒;另一股冰冷阴森,像是死神的降临。同样的是那毁天灭地的威势,不同的只是它们的主人。
狂舞的电蛇终于从房顶上冲了下来,它像一条狂暴的巨蟒一样字房间里扭动,将那些摆放藏品的支架和飞舞的鸦群一起抽翻在地。但这依然没能找出戈拉蒙的正确位置,他就像是个游离于世间的幽灵,飘忽不定,还在说着冰冷的嘲讽。
“只是这样而已么?只是这样而已么?你还差得远!”
原来这至强至暴的雷电领域在他的眼里还只是一个未成熟的地步?这算什么?当你用尽全力去战斗的时候,在别人眼里你还只是个无能为力的小孩子,除了被欺凌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痛,大脑的神经像是在被烧红的烙铁烫一样剧痛,手里握住的仿佛不是一把刀而是其他什么可以榨出力量的东西一样。楚昆阳用力把刀柄握紧,握住刀柄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大被涨得发白。手上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向这柄刀输送着鲜血来维系领域,但还不够,这样的力量还不够,还需要更多。曾经的记忆追随着力量涌向楚昆阳的大脑,苍雷炸响的嗡鸣一阵阵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支离破碎的画面一幅幅在楚昆阳眼前闪现。
身着白裙的女人被捆绑在肮脏的十字架上,脚下摆放着一人高的干柴。熊熊的烈火在吞噬她娇嫩的肌肤,火苗在无情的舔舐着她的衣服,最终将她吞没。瘦弱的男孩一个人瑟缩在角落里发抖,周围的呓语像是妖魔鬼怪狰狞的诅咒。
“蓝瞳的孽种,怎么不把他和他的母亲一起烧死?”
“将他驱逐出去,他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不幸!”
终于还是想起来了么?你那被恐惧、孤独、不甘和无助支配的过往!
这种感觉,想要握住什么东西来将那些人撕得粉碎!
楚昆阳仰起头,将刀猛地在自己的手腕上一拉,血花入荻花般飞散。转眼就被狂舞的群鸦吞没了。
更加狂躁的雷电从地面弹起,高压的电火花猛地就将那些靠得太近的乌鸦羽毛烫焦。它们纷纷掉在地上,化作一片片漆黑的羽毛。
但房顶上的空档里群鸦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楚昆阳此刻像是站在一个漩涡的中心里,四周的群鸦组成了水流将他包裹其中,那曲死亡的咏叹调此刻被演奏到了最高潮,无论是楚昆阳还是戈拉蒙那个均衡法则唤醒的领域此刻都已经释放到了极限,疾烈的风将两个领域中心的一切杂物都刮开到一边去,整个房屋的支架都在这样强大的力量碰撞下摇摇欲坠,躁动的鸦群嘶哑的鸣叫着想要逃离楚昆阳的领域中心,但一个意志被强加在它们身上,它们一只只前赴后继撞向那些强烈的电流网,然后化作一片片的黑色羽毛飘落。
捕捉到了,在那些群鸦的缝隙里,有一个声音和其它的群鸦不一样。虽然它们都在发出类似镰刃切割空气尖啸,但其他的群鸦都是在围绕着楚昆阳做一个规则的运动,这个异类确实在作着“漫步”一样的运动,很是随心所欲,也就是说,它是有自我意识的,在这个领域中心出现了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异类,那么它只能是这个领域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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