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仇敌以利器瞬斩。
老者心起怜悯,挖人眼球,断人掌指,华贵青年看似年纪不大,是以牵扯入何般波澜。
小悠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眼前的大哥哥虽然浑身伤口断肢可怖,可是几番言语下来,看似并非坏人。
“大哥...少爷。”小悠鼓起勇气,话一出口,这才想到方才爷爷的严峻目光,顿一改口,气势也弱了下来。“那个...少爷,你..你真可怜。”
小悠一时紧张,慌忙中出错,原本想着安慰面前的大哥哥,结果话一出口,转而变为了怜悯。
华贵青年也不在意,朝着小悠淡淡的微笑,可是在空洞的眼眸下,小悠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因果缠绕。因,有果。得到,并不意味着失去。失去,亦并不意味着有回报。”
华贵青年神色淡然,仿若述说他人之事,又仿若吐露自我之心。
老者则低头沉思,华贵青年的话语看似悖论,细想之下,又有着一番道理。
小悠对此半懂不懂的,歪着脑袋问华贵青年。“那么大哥哥,这场旱荒,是因呢,还是果呢?”
“既是因,又是果。”
小悠感到自己彻底迷惘了,大哥哥说的话她完全琢磨不透其意。
“旱荒即是因又是果。”华贵青年顿了顿,接着道。“而雨落亦同。”
小悠挠着头,万般不解。此刻,天逢巨变。
毫无半分征兆,连绵的大雨倾盆而落。紧密的雨滴如同细流,从云霄直坠,滋润干涸的大地,填补了密麻的缝隙。
诡异的是,烈日依旧当空照射,大瀑而下的暴雨与炙热的烈芒交织在一起,两者相辉相映,构造了爷孙俩人闻所未闻的奇妙美景。
晴空雨落。
老者走出六角凉亭,任由雨水在他苍老的身体上零落,雨滴带着温热,暴躁的烈阳历历在目,周围再没有烈阳的炎炎燥热,亦没有雨季的清舒凉爽。
“啊,大哥哥...”小悠的惊慌在老者身后的六角凉亭中响起。
老者触动,转身回望。
小悠呆涩在原地,而华贵青年依旧是那么一副清儒的模样,只是华贵青年身前,飞溅起浓厚的深红色血液,血液腾空,遍布整个六角凉亭。在亭面的一角,一整截断指遗落,在寂静的空间里如若不见其踪的烈火烧灼,渐而枯黄,渐而灰黑。
华贵青年,残损的左掌,再折一指。
“无妨。”华贵青年的面部无喜无忧,口中的言语似安慰爷孙,似若无其物。
老者感觉前辈子所遭受的惊奇亦无今日一日来的多,小悠则是双手捂面,不忍直视如此血腥的一幕。
也就几度呼吸的功夫,华贵青年的伤口回复平滑,血液不再外溅,而亭面的焦指,化为尘埃,消散不现,于此同时,华贵青年的身体逐渐透明了起来,待爷孙俩人醒悟,放眼望去,居然再也寻不到其踪迹。
仿若如梦。
老者用力咬了咬舌尖。
痛~~~这不是梦,并且,六角凉亭外还在垂落的大雨更是切实说明了这一点。
“小悠,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想,也不许再提,听到没有。”老者严肃的对他的孙女叮嘱道。
小悠朦胧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只是此事又怎堪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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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后,圣城,艾伦广场。
“怎么会这样?”明华悠瘫坐在环形青石路面,满面的不可置信,口中不断重复絮道。“怎么会...怎么会....”
潮水般的人流停下了步伐,面对此名三十来岁模样颇有姿色的女人,人们神情各色,有怜悯,有指责,亦有感慨....
直到一小队身着闪耀银甲的圣城守卫前来,将这个众人眼中发了疯的女人拖走,潮流还回复涌行,不少人双手合拳,放置胸前,默念祈祷着。“愿圣贤大人赎罪。”
“怎么会...”被两名圣城守卫架起的明华悠依旧惘然。“那可是距今八百多年的人物啊...怎么会...”
此时此刻,距离圣城三千里开外的小渔村中,一名身着紫袍的青年,十指微颤,手中紧握着手臂长短的钝斧,熟练的劈下一方圆木。
紫袍青年面容呆板,呈现的些许惘然与明华悠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