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分外流利,“还有一车米和面,一车炭。”
顾瑾之含笑点头,笑着道:“辛苦你们,冒雪送过来。”而后又问,“家里都好?”
“十一少爷有点风寒咳嗽,其余都好。”司笺回答。
小十一从小就体弱多病。
一变天,小十一就要风寒感冒,顾瑾之也没放在心上。
她点点头,喊了海棠:“去取些碎银子来,赏给司笺和一路过的小子们打酒吃。”
海棠道是。
司笺忙跪下谢恩:“我替小子们谢王妃赏。”
顾瑾之摆摆手,让他起身。
海棠很快就拿了钱出来。
她先将一块二两的碎银子交到司笺手里,笑着道:“这二两碎银子,你置办些酒水、买些几斤熟鸡和熟肉,给小子们吃。这一吊钱,你自己打酒吃。”
司笺道多谢海棠姐姐,又谢了一回顾瑾之。
顾瑾之就道:“把东西卸了,你们早些赶回去,免叫夫人担心。替我们请安,就说我和王爷都好,再过些日子就回城,夫人勿记挂。”
司笺一一记下。
他转身去了。
等司笺走后,朱仲钧笑着道:“这小子当初在药铺的时候,我看着他就不错。如今更好。他是你的陪房吧?”
顾瑾之点头:“是的。”
“以后到了庐州,给我使唤如何?”朱仲钧问。
“好啊。”顾瑾之笑道,“庐州那个寄绮,你给我使唤……”
朱仲钧失笑。
顾瑾之这语气,跟吃醋似的,让朱仲钧很开心。
而后,他正色道:“那个寄绮,来历不干净。放在你身边,你对付她,岂不是烦心?还是留给我使唤吧。”
顾瑾之故意板了脸,道:“这是舍不得么?”
“嗯。”朱仲钧点头,笑道,“舍不得你操心……”
顾瑾之哈哈笑。
她展眉微笑的样子,似有阳光照在她脸上,朱仲钧的心田也宛如骄阳普照,温暖又明亮。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顾瑾之这样的笑。
思及此,眼睛发热。
碰到顾瑾之的问题,他就多愁善感。
他微微撇开眼,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到了半下午,雪终于停歇了。
李婶带着她的儿媳妇和丫头进来,说要回去收拾收拾屋子,看看能不能弄出个小草棚,先住下。
顾瑾之佯作不悦,道:“您也太客气了。春上我在这里,您时常送些菜蔬给我,我也没跟您虚套。如今举手之劳,您却就这样客气,分明就是小瞧了我,当我是个冷面冷心的。化雪更冷,草棚怎么住,岂不是要冻死人?
若是还记得往日交情,就安心住下,等这雪化尽了,把房子修葺好了再回去。我和王爷要回城过年,大少爷和林先生却要留下。你们大家一处过年,他们两个,也有人准备热菜热饭,吃得团圆饭,你们也方便,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顾瑾之要留李婶一家人到过年。
李婶见她分外真诚,又说了这么一席话,再推辞显得虚假。
他们一家人的确没地方安身。
李婶带着她儿媳妇和女儿们,跪下给顾瑾之磕头,谢了顾瑾之的大恩。
“您做得菜饭好吃,王爷吃得喜欢。我们在这里,您就劳累给我们做几日饭,我和王爷心里感激不尽。”顾瑾之又道。
李婶连忙道是。
她就等于在顾家祖宅做工了。
顾瑾之没提给她工钱的事。
说定之后,李婶带着孩子们出去了。
顾瑾之回了里屋。
她打算坐下和海棠、秋雨做些针线,怎奈太冷了,又见炕上烧得暖和极了,她也想上炕。
“海棠,你留意外头,有人进来说一声。”顾瑾之对海棠道。
乡下到底不同于在顾家的时候,夫妻俩白日对头坐在炕上,总有点不妥。
海棠道是。
顾瑾之就钻到了炕上的锦被里。
她坐在另一头取暖。
海棠问她:“王妃要看什么书?”海棠从家里来的时候,把顾瑾之搁在床头的两本医案带了过来。
顾瑾之笑道:“不拘哪一本拿给我就是……”
海棠就拿了本给她。
朱仲钧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
“……王妃,酉初一刻了,摆膳吗?”海棠突然出声,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
顾瑾之抬头,见紧闭的窗牖里透进来敞亮的光,还以为时辰尚早。听海棠这么一说,想着外头都是雪光,映衬在窗户纸上,才如此明亮的。
“这么晚了,大少爷和林先生回来了吗?”顾瑾之问。
海棠摇头,道:“外头说没有……”
顾瑾之眉头蹙了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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