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芷仙外柔内刚,当初差点**于妖道,又见上山的人多是仙风道骨,暗暗奋,努力修持。申若兰跟随红花姥姥也已经修行两世,颇有根基,两人一起参悟道法,磨练剑术,互相进益。
这会岳清给了丹榴,言明是给恒山派上下弟子的,申若兰便提出来先把东西送回去,裘芷仙也陪她一起去。
岳清把从光明境和长夜岛带回来的东西分给大家,看着满殿的男孩女孩颇有成就感,就仿佛一个父亲从外面挣钱回家,孩子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手提包,等着分礼物一样。
岳清打了大伙,然后到黄极宫来见许飞娘,一进门就现不对,只觉得煞气腾腾,迎面而来,带着似有似无的哭泣,又似有人诡笑。此地是昔年太乙混元祖师讲经传道之所,整座五台山最大的建筑,高过十丈,门前立着一并排二十四个朱砂盘龙柱,此刻那些龙形浮雕都仿佛活了一般,冷冷地注视下来,大殿左右各有数株高大的降龙木,也是无风自摇,沙沙作响。
岳清略一寻思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快步穿过正殿来到后面的玄灵殿,果然看见许飞娘盘膝坐在八卦炉前,凝神施法,左右各坐着胡式和孙福,分别掐诀闭目,念诵魔咒,各自放出一道血红色的魔火诸如炉中。
那炉三只铜脚离地半尺,凭空悬在那里缓缓旋转,七窍八门都在闪耀各色光芒,院子里本已是静极的,然而却有各种嘈杂的声音直入心扉,那炉中仿佛有许多生灵在饱受煎熬,凝神细听,便越惨厉,越来越多撕心裂肺的哭号。
岳清知道此是天魔秘法,若是道行不够,心境不宁,只略一执着,便要为魔法所设,沉沦进去,不能自拔。他迈步走上台阶,微微叹息:“师姐,你一定要将那天魔诛仙剑炼成么?”
看到岳清,胡式和孙福也都站起来,有些拘谨地招呼:“岳师兄。”他俩看着岳清,只觉得这位师兄气度越地威严,让人打心里往外生出惧怕。
岳清点头:“二位师弟的伤都好了么?想必邓师姐都跟你们说了,我们这次去武夷山,谢山不知所踪,崔芜为魔教围攻奄奄一息,我们总不好乘人之危,反助她兵解,因缘际合,把她的两个儿子收到门下,她那俩孩子还好,如今替我往西南去办一件事情,将来回山,让他们替母亲向二位致歉,日后都是一家人,也请二位师弟宽宏大量,看在为兄的面子上,跟崔芜的梁子就此解了吧,心中千万不要存下什么芥蒂才好。等将来有机会,咱们再去找那谢山算账。”
二人连说不敢,一切全凭师兄做主。
许飞娘早在他未入宫门之前就已经觉知,已经缓缓收功:“炼成天魔诛仙剑一直是我的一个夙愿,过去是为了他而炼,如今是为了五台派而炼。”她切断了法术,任炉继续在空中自传,让胡式和孙福看着,然后起身引岳清进入偏殿,亲自沏了一壶茶,然后分别斟满,“五台派有你和刘师弟治理得欣欣向荣,收上来的弟子也都是乖孩子,没有一个违反戒规,懒惰散漫的,混元一气球已经祭炼完毕,我已无事可做,参悟通玄真经第四篇,也少有所得,正好炼剑散心。”
她这些年专修太乙玄功,门派中的事务有岳清和刘泉在打理,不似原来那样费尽心机谋划报仇,能够专注一心用在修行上,对于通玄真经的参悟也是仅次于岳清的,非但法力突飞猛进,道行境界之上也颇有飞跃,如今已然隐隐见得返璞归真的气质,面容姣好,眼神深邃,身上穿了一件白鹤仙衣,头上扎着玉串,左腕上戴着石慧给她用玉髓编成的青莲手链,看上去颇为素雅恬静,与当年那种风韵荡漾,万妙玲珑的气质迥然不同。
岳清道:“师姐越地像世外高人了,天仙一般的气度。大凡修士飞升艰难,多是凡尘俗世放之不下,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自然劫难重重,师姐如今越近道,恐怕离飞升不远了。”
许飞娘笑道:“差得远呢,元神没能炼到纯阳,还有好些阴渣未尽,依然有漏之体,不比师弟金仙一样的人物,将来必定成就非凡。”
岳清也笑了:“咱们就不用关上门自家人互相吹捧,自吹自擂了,这次来找师姐,是想求师姐跟我下山一趟,五台派诺大的家业,万钧重担,还得师姐帮我抗一抗。”
许飞娘沉吟道:“师弟可是想让我往四川去走一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