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释兵权祸乱初伏 买人心自掘坟墓

    张角的想法很好，但是却有些异想天开，现在是乱世，尤其是起义还没过多久，对于起义者来说，领头的人从来都是有极佳的号召力的人，尤其是起义初期，只有有足够的号召力才能够拉起一票人马和自己把性命抛在脑后。

    这时由于怀疑就换将，对于士兵的士气会造成极大的影响。即使是确有其事，那么影响会更大。因为手下人会认为，领头的人都做出了这样的与一开始相反的选择，那么对于自己来说，由于从众心理的影响，他会更偏向于头领的选择。这就造成了，如果左髭丈八这都投降了李信，那么一旦同时黑山一派的军卒陷入绝境，投降就是必然的。张角这一次确确实实走了一招昏棋。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又不得不去做。

    张梁与张宝把冀州的精锐抽调走大半，使得冀州的黄巾军的嫡系与其他派系的比例发生了变化，使得嫡系部队没有了绝对的压倒性的优势，这样一旦其他派系有了二心，那么张角是万万不可能抵挡得住的。更何况由于权力越来越大，张角与自己的两个兄弟之间的隔阂也越发的大，这就使得一旦出现问题，张角并不一定可以得到即使的支援，所以对于张角来说，手上有兵权，有军队总比没有强，所以解除黑山派系的兵权就势在必行。

    对于黑山派系的人来说，起义无非是为了手下人可以过上好日子，不用被压榨的沦落到卖儿卖女的境地，其实对于黑山派系的很多人来说，可以过上一个吃饱穿暖的日子，就是最大的心愿。本来黑山派系就对于李信有所偏向，因为并州周边的地方都听说并州的人民安居乐业，没有狂征暴敛，几乎没有大的贪官污吏，更没有苛捐杂税，甚至还会救济平民。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这样的地方就是世外桃源，让所有人向往，如果不是距离过于遥远，相信绝大多数的黑山派都会前往并州，而不是揭竿而起。

    所以张角将全部的黑山派的人马召回广宗，看起来兵力大增，实际上在李信攻城时，他们才是最大的敌人。

    张角把张燕，张牛角请来广宗，当然不可能直截了当的说要收回兵权，而是大开筵席，就像几百年后的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宴会一开始还进行的十分顺利，途中有人来报，说是定真的败军带到了，除了张角其他与会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程远志当着所有人的面哭诉前情，说道左髭丈八背叛良师倒反定真，有使得高渠帅中箭身亡时，程远志抽出佩带的宝剑，两眼充血，要把黑山一派的人砍死在当场，侍卫赶忙把程远志拦下，张角看到程远志的举动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点点头。其他人都忙着阻拦程远志，所以没有看到张角细微的神态。

    张角顿了顿，对黑山一派说：“你们怎么看？”

    黑山的人了解左髭丈八，认为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于是张牛角作为代表说：“良师，恐怕其中有诈。左髭丈八这个兄弟我们了解，他不可能做出这样不仁不义的事情，其中一定另有缘故。”

    张角也不答话，对传令的人说，“去，把这几天你们掌握的东西拿上来，给他们看看，让他们了解一下，他们的好兄弟！”张角的声音冷冷地，就像从地狱传出来的，让听到的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呈上来的有从左髭丈八的家中搜出来的与李信的通信，而且有左髭丈八的行军记录，所过州县的证词，以及左髭丈八亲兵的口供，一切都指向左髭丈八与李信勾结，从而夺取了定真。黑山一派看到铁证如山，也只得罢手，但是从心里还是不相信左髭丈八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已至此，结果已经无可挽回，只得等待张角的决定，而这正是张角希望的结果。

    张角这时候终于有了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很久了张角终于又有了刚刚得到《太平要术》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是他一直追求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宁可承担极严重的后果，也要违背南华的告诫，因为这样的主宰的感觉让人着迷，让人愈陷愈深。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迷恋权力，而且沉溺其中。这是人的本心，无可改变，只不过有的人能够压制而矣。现在的张角有些癫狂了，连说话都不由得语气上加重了不少。

    “既然这样，那就请各位暂时居住在广宗的别院，每天会有人照顾，也不用再费神领军了，等到打败李信，然后弄清楚事情经过再商议这件事情不迟。”

    张角的话就像一根根刺扎在黑山众人的心中，虽然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常理，但是还没成功就这么干，天下就此一家。其实早在秦末就有陈胜吴广的失败例子，情况大致相同，当然这些黑山众人不会了解，但是有人会帮助他们了解。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张角收回兵权之后还面临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派什么人去领导这只收编来的部队，一下子程志远的名字就出现在张角心中。为什么用程志远这个看起来并没有太大能力的人呢？首先一支收编来的部队，有使用阴谋的方式换了主帅，在主帅健在的情况下，有哗变的可能；其次，前主帅与现任的关系不能好，如果两任的关系过于密切，那么结果就是收编失败，甚至有可能反戈一击；最后，新换上的人必须是自己的心腹，否则就失去了作用。综合来看，一个与黑山军有深仇大恨，又拔剑相向的对自己衷心的人，即使能力不足，但是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任命程远志为广宗的副统帅，统领黑山部队。

    程远志接到任命后，神秘的一笑，然后开始进入了角色，当然由于统领了黑山军，所以在请示了张角后对于黑山军的旧人也是拜访了几次，用来进行交接，但是真的就拜访过几次吗？

    这天张角正在大厅与手下人商议军情，突然，有人来报说魏郡失守，张角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