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风雨中的来客

我们避一下雨吗，熊，这里还有孩子呢。”说着他率先撤去了匕首。

    雷雄似乎才看到男孩儿，但仍然保持着戒心，擎枪的手也保持在腰部的位置，微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路。

    “这个时候，”黑影大大方方地从他身边走过，“你应该说，请进。”

    熊的身子一颤。

    教堂内部倒是出乎意料的整洁，与这位邋遢神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孩儿这时才忽然失去了所有的气力，软软地瘫坐在火炉的一旁，像一条解冻的鱼。

    “小家伙，这可不行。”雷雄大大咧咧地说道，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着黑影，一边随手将手边的瓶子塞在男孩儿的嘴里，男孩儿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以愤怒的眼光瞪着他。

    入口是微苦的味道，但一眼到喉咙就变成了火辣辣的感觉，仿佛咽下了一团火一般，男孩不由得露出痛苦的神色。

    “这才对嘛，男人就是要喝酒。”

    “雷雄，你现在信神吗？”黑影没有去管他的胡作非为，而是突兀地来了一句。

    “我不习惯蒙着面的家伙说话。”雷雄又将他的目光投向黑影，滚圆的眼珠似乎要透过面具将他的相貌盯出来。

    “真是怀念你当年的回答啊。”黑影以一种缅怀的语气，一步一步来到雷雄面前，“当年某人可是一脸倨傲的说：‘我从不相信我的双眼没有见过的东西。’”自顾自地说着。

    雷雄一步步后退，目光逃往他处，不敢直视黑影的眼神。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消磨一切。”并没有停住，“你的勇气呢你的信念呢？居然宁愿在这里，信仰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将匕首狠狠地钉在讲台上的圣经上。

    “住嘴！！！”雷雄红着眼睛一把将黑影推开，“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们有能力反抗吗？！”他狂躁地锤着墙壁。“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彻彻底底的结束了，即使是神，也不能使断绝的血脉重现在世间！”

    黑影默默无语，只是在背对着男孩儿的角度，缓缓地摘下脸上的金属面具。

    被灌得迷迷糊糊的男孩儿并未注意到雷雄那抽搐的面庞和惊惧的眼神，他的头很晕，大概是发烧了。

    “是你……你还活着……是谁？”他的语气是如此复杂，喜悦，恐惧，惋惜，悲痛，愤怒。

    黑影重新戴上面具：“他已经死了，而我从地狱里爬了出来。周雷雄，你知道吗，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是不会恐惧的，他们是真正的恶魔。”

    “但已经没有目标了不是吗？”周雷雄似乎想劝解眼前之人。

    “有的。”黑影发出阴测测的笑声，“有时候你真的要感叹命运的神奇，它往往在你最绝望的时刻显示一下自己的神力。”他指着火炉边的男孩儿，“命运并未抛弃我们。”

    “你是说……”周雷雄的声音变得颤抖。

    “他就是‘少君’。”黑影的声音不容置疑，“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希腊神话吗？当命运降临，神与凡人同样无助！”

    泪水流淌在他的脸上，火焰却在他的眼中燃起，周雷雄立刻冲向杂物间，一边将身上的修士服撕得粉碎，一阵叮当乱响后，他又冲了回来，那架势似乎可以摧垮眼前的一切。

    他身上穿着一套深黑色的军服：“京畿禁卫军第一机动突击旅旅长周雷雄向您报道。”

    可惜他兴奋的声音并没有将熟睡的男孩儿惊醒，男孩儿依旧躺在火炉边，一动不动。

    “他还是个孩子呢。”黑影将男孩抱起，“留给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不是吗？

    “还有，我现在的名字，是墓。”黑影又说道，“墓园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