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莫莉的身份

p;“你这话说的……唔，卢克这小家伙嘴也不牢。”天道双手抱在脑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个月前去上层办点事，不小心撞到她，其实也就是稍微碰到了一下，谁知道她粘着我不放了，非要我赔偿，后来还跟到14街来……真是个怪女人，对吧？不过不可否认主要原因还是归结于本人魅力太强。”

    “自吹自擂的话就省了吧，别忘了我们几乎是一块长大的。”夏殇揭穿他说道，“你不是自称车神吗，怎么会撞到人？”

    “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天道坏笑道，“当时只是觉得她漂亮，并不知道她是什么将军的孙女。”说到这他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我也知道和她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是等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可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夏殇看着在给孩子们讲解如何躲避初级焚族追踪的浅岚说道，他当然明白天道话里的意思。长久以来，上层居民的优越感不断腐蚀着他们的灵魂，他们看不起、甚至厌恶下层居民，觉得他们的存在是在浪费城市的资源。兰彻斯特家族是琉璃王国古老的贵族之一，铁血将军现在是家族里最有权威的人，以他的火爆性格，如果知道自己的孙女和天道这种平民混迹在一起，不杀他已经是宽容了，更不可能指望他能将孙女嫁给他。

    “我啊，跟她在一起越久，就越不像自己了。”天道无可奈何地对夏殇苦笑道，“还是以前老爹活着的时候好，无忧无虑地，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现在……”

    “说起来，我们很久没比试了吧？”夏殇突然打断他道。

    “嗯？”天道微微愕然地望了他一眼，随即笑了起来，“对啊，你不来，楼上的道场都空着没用呢。”

    “要打一场吗？”夏殇温和地对他笑道。

    “啊，求之不得呢。”天道高兴地点点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脚，领头往二楼走去，“还是老规矩，谁先弄坏房子，算谁输。”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回头对夏殇笑道。

    夏殇跟在他后面，二楼的道场比一楼孩子们用的更大一些，也更庄重。地板依然是柔软的榻榻米，道场正面的墙上有一幅青木老院长当年亲手刻下的武士图。图里是一黑一白两名武士正在对打的场面。而老院长的虚拟人像此刻正慈眉善目的在画像前伫立着，对每一个进入道场的人点头微笑。

    夏殇和天道对着青木老院长鞠躬行礼后，各自走到道场的两端，然后转过来面对面看着对方。天道左手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凝神望着夏殇。

    夏殇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手里的青妖光芒闪烁。多年来这样的比试他们已经进行过不下百场了，彼此的技法和功力早已经了然于胸。所以此刻他们都在等待时机，进攻的时机。

    终于，天道先动了，他一个健步向前，刀鞘还留在原地，人已经挥着刀出现在了夏殇眼前。夏殇临危不惧地挡住了这一刀，天道似乎早料到他的动作，第一刀砍下以后，行云流水般地又挥出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每一刀都从不同的方位切入，而且力道一刀比一刀沉。

    青木天道的剑道完全继承于青木老院长，讲究的是稳中求险，锐意进取，用进攻来代替防守。所以天道的刀霸道无比，攻速快，力量沉。夏殇每抵挡住一刀，青妖上都会溅起一阵火花。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急躁和惊慌，和天道比试，更像是一场围棋大师间的博弈。每一步都必须冷静而理智的移动，才能在不落入对方圈套的同时，予以反击。夏殇剑术里从未央那里继承来的玄妙的技法和无穷的力量起到了绝对性的作用，不管天道的攻势如何凌厉，夏殇都攻守有术，游刃有余。几十个回合下来，倒也难分胜负。

    又一次碰撞分开以后，天道低吼一声，双手握刀，猛烈的剑气从身上爆发出来。他急速地对着夏殇划出几道黑色刀影，身体竟然一瞬间也化作一道虚影，跟随着自己刚刚制造出的刀影同时朝夏殇袭来。

    夏殇接连斩去四道刀影，第五道刀影贴着他的肩膀飞来，夏殇一个闪身让到一旁。天道如影随行地出现在他身后，笑了一声，“你输了，小殇！”手里的长刀架在了夏殇的脖子上。

    夏殇平静地站在原地，微微喘了口气说道：“嗯，胜负已分。”

    “哈哈哈，总算赢了你小子一次。”天道乐不可支地收起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你不是说，谁先破坏房子，算谁输吗？”夏殇指了指一旁的墙壁上被天道的第五道刀影划出的一条痕迹说道。

    “嗯？”天道看到那条刀痕的时候傻眼了，随即恍然大悟地对夏殇嚷道，“什么啊，原来你小子故意不挡我第五刀，就是为了这个？”

    夏殇点点头，终于也笑了起来：“规则是你定的，可不要耍赖啊。”

    “这个刀痕是因为你没有接住才出现的，换言之，房间被破坏的主要原因在你，所以这次不算。”天道强词夺理道，他拔出刀，“我们再比一次。”

    “把你这份不服输的精神用到感情上，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你了。”夏殇将青妖收回刀柄，转过头对天道认真地说道。“莫莉放弃上层的优越生活，来14街陪你过清苦的日子，足见她对你的心意。你要面对的压力，她也要面对，而且只会比你的更多。可是她依然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而你，14街恶人们闻风丧胆的夜叉——要退缩吗？”

    天道愣愣地看着夏殇，倒不是因为夏殇忽然间说起了关于莫莉的事情。而是他还从没见过这个冷静内敛的少年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

    “真是的，为什么我年纪明明比你大，却从小到大老是被你教育啊？臭小子……”天道叹了一口气，收起刀，挠了挠后脑勺无奈地说道，“我当然不会退缩，越是无法偿还的，越是要努力让它变得值得，对吧？”

    夏殇点点头，望了一眼道场旁还在对他们微笑的老院长的虚影，转过头对天道说道：“别忘了还有我和小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这个我当然不会忘啦，”天道笑着对他说道，“管他什么将军贵族，只要是挡在我和莫莉之间的，通通像蛀牙一样拔掉就好了。”后面的半句他的语气异常坚定，不过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并不想让楼下的莫莉听到这句话。

    莫莉正在厨房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洗菜，透过窗户看到从二楼走下来的天道和夏殇，她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到天道坚毅的侧脸，还是忍不住温柔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