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第九道天雷落幕,雷击中心烟尘弥漫,昆廷心里的弦忽然就断了。
他感觉不到血脉牵引术的引血线上传来的脉动了!
昆廷突然眼中涌出泪水来。他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被雷劈的话也无所谓,反正那雷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踉踉跄跄地跑到昶身边,好几次都差点被自己的脚步绊到。终于,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终于到达了雷击中心,昆廷忽的就像被人抽干了似的失了力气,一屁股坐到碎石块铺遍的地上。
昶还在那里,看上去是完整的,一动不动。头埋着,黑色的长风衣上满是裂口,里边原来雪白的衬衣上满是或棕或黑的尘灰,红色的绑腿中裤上全是斑斑点点的污渍,不清楚是血还是尘土。
昆廷放轻了呼吸颤巍巍地伸出手去,生怕自己碰一下昶他就倒下了。忽然一抹狂喜漫上了昆廷的眼角,引血线又开始跳动了!
……
“再快点儿……轻点儿!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平衡吗!我还疼着呢!”昶有气无力地趴在昆廷背上,脑袋搭在他的肩头上,像只刚开始长牙的还要人伺候的毛发乱蓬蓬的小老虎一样对着昆廷指挥来指挥去。
我今天就不该跟着这祖宗过来!昆廷第无数次在心里怒骂。
“好了好了……停下。诶诶叫你后退两步……轻点儿不知道吗!”昶一掌拍在昆廷背上,昆廷毫无准备被昶打得向前一趔趄,昶顺势向上一个前空翻,而后稳稳落地。
昆廷看得目瞪口呆。这混账难道刚才全是伪装出来的吗!
昶的脚在原地划出一道圆,转过身去,向着昆廷递过去一件物什:“给你。”
昆廷气得七窍冒烟,但还是将它拿了过来:“这是啥?干嘛用?”
昶微笑,那微笑却渗得昆廷心底直发毛:“钥匙。你不是也有自己的密室么,就先带回去自己看了再有什么不清楚的再来问我吧。还有,不许拒绝。”
事实证明这小狐狸崽子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奸商!昆廷的心在滴血。
“所以呢?刚才算什么?要逼我同意打的苦情牌?”昆廷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明知道我最怕雷还用那么恐怖的雷吓我!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说着说着他又火冒三丈起来。
昶还是无谓地微笑着:“第一,那可不是我预计好的,的的确确是你自己引来的,想赖在我身上么?第二,知道你怕雷,可你再怕它不也还是睁大眼看完了吗?”
昆廷一怔,是啊自己居然熬过来了……忽又反应过来差点又被这小子岔开话题去,不由得又嚷嚷了起来:“小子你还有能耐看我怎么样呢?还有,这‘钥匙’就不能直接给我吗,非得搞那么大阵仗是要你叔叔吓丢魂啊你!”
昶无奈地一耸肩,道:“我是十界特行专司嘛,它要针对我总会手下留情些的啰。至于‘钥匙’这件事,带你来是顺便让十界认认你。还有,作为这‘钥匙’的管理人,我们必须在取出它的时候全体在场才行,不然‘钥匙’可是不认的。”
“哈?它刚刚在这里?”昆廷想,刚才别说看了,他连有什么都没感觉到啊。
“一直都在,不过被外部的阵法、空间折叠咒和隐性结界挡住了而已。不然我让你不用法术干什么?偏偏你体术不行还不听话。”
昆廷内心化作一尊石像,缓缓开裂。
“可你刚才除了耍帅啥也没做啊!”
“哦,我刚才前空翻的时候用密文1念了下咒,然后单手解印把它取出来了。叔叔你果然还是要多练练眼力。”
昆廷又一口老血淤在心里。
昶突然一正色,严肃道:“五叔我还有急事,先告辞了。您如果要回家就想想您的卧室吧,记住千万别东想西想的。还有,今天这件事少对人说起,回去不想被人拦了路问就抓紧把背上的血咒洗了。就这样了。”说罢,即刻不见了。
昆廷只有手握着那个像琥珀里封了枚铜钥匙的东西,呆在原地。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那句昶用极低的声音吐出来的话:
“……反正,你迟早也会住在十界的。”
1密文:多为梵语系咒文念法复杂有重音且音量低,难以被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