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玲珑

再不复原先那般清明。一股无形的威压，却实实在在地压在了药神宗所在的巍峨群山之中。

    “罗刹水母！欧阳风云这老匹夫于十八年前入罗刹海得到的上古遗种，竟有如此威压！”不死童子端坐在黑色巨棺之上，一边与黑色蛟龙厮杀，一边暗暗心惊，眉头微皱。

    “妙极妙极，欧阳老匹夫，你个老小子也来趟这滩浑水？莫非你想跟鬼谷翻脸不成？万兽宗莫非亦想步药神宗后尘？或者是你得了青丘山的授意，竟变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死童子嘴唇未动，阴冷的声音已响在欧阳风云的耳边。

    “我呸！老子只恨当年一时心软，没生撕了你个狗杂种，今日就让你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重入轮回！老子出手是因看不过你鬼谷已沦落为只会欺凌妇孺的无耻之流，与青丘山没有相干！”欧阳风云一双虎目欲裂，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青丘山不授意的话，妙极妙极！欧阳老匹夫，你这是……在……找……死！”不死童子的声音忽然变得似豆蔻少女般清新，却给人一种无形的阴森和压迫感。

    就在此时，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传入了在场众人耳中，药神庙紧闭的竹门被缓缓地推开，一个身穿青衣，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妇人缓步走了出来。

    “妙极妙极，黎苳，你终于露面了，妙极妙极！”不死童子察觉药神庙终于有了动静，嘎嘎地大笑着，腐烂的双眼中充盈着赤裸裸的贪欲。

    拄拐老妇人并未理会不死童子，而是转身面向欧阳风云，稽首道：“始祖早已算出药神宗今日将遭此大劫，黎苳在此谢过欧阳道友。”说着她再次向欧阳风云微微俯身行礼。

    “黎宗主折煞风云了……”欧阳风云竟一时手足无措，急忙回礼，一张黑脸涨的通红。

    黎苳朝欧阳风云微微点头后，这才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犹自“嘎嘎”怪笑着的不死童子。但待她看到那已几近万丈的黑色狰狞巨龙时，老迈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

    “痴儿，你终究走了这一步……”黎苳闭上混浊双目，喃喃地自语道，两行浊泪从遍布皱纹的脸颊悄然滑下。

    天际的黑色巨龙猛然发出一声更为凄厉的龙吟，张口喷出一股黑色龙炎，直接包裹住了那几逾千丈的黑烟老妪，生生将其燃烧殆尽。

    “妙极妙极！黎苳，你可知今日小老儿为何在此？我鬼谷缘何灭你药神宗？”不死童子对于黑烟老妪为龙炎所灭丝毫不为所动，正身端坐在巨棺上空，竟话起了家常。”

    “炎儿之事，不足为题。鬼伯所图，无非在于药神宗一物罢了！怀璧其罪的道理，老身还是晓得的。”黎苳神态逐渐变得无怒无喜，低眉垂目地答道。

    “妙极妙极，如此甚好！那就交出预言真诀吧！”不死童子急急说道，双目之中贪欲更盛。

    “预言真诀！莫非传言为真？药神宗竟真有此物！”欧阳风云闻言神色剧变，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置身于黎苳身前。

    “药神宗始祖本为一胞双子，姊为玲，修岐黄炼丹之术，创药神宗一脉；弟为珑，研问卜之术。先祖珑之才，尚远胜于先祖玲，珑先祖虽无闻于世，却留有为鬼神忌惮之预言真诀。然珑先祖创占卜一脉，为天所忌，英年早逝！你鬼谷于轮回漩涡拦我鸿儿，又欲屠我药神宗满门，灭我药神宗道基，其意无非在于预言真诀吧！”黎苳原地盘膝坐了下来，缓缓说道。

    “少罗嗦，老家伙，你交是不交？”不死童子神色开始不耐烦起来。

    “预言真诀，逆轮回可衍万年，此物不应属你鬼谷，鬼伯如此算计，无非为他人做嫁衣而已！”黎苳说完便把目光投向身前的万兽宗主欧阳风云。

    “药神宗灭宗已为定数，老身想烦请欧阳道友，万兽宗如若日后答允我药神宗一诺，作为回报，药神宗可逆轮回千年解万兽宗一惑，道友可应允？”

    欧阳风云听闻此言，神情大震，急忙整理衣衫，转身俯首便拜。

    “风云谢宗主所赐，我以道心起誓，此事万兽宗应允，绝不反悔！”

    “道友记得今日之诺便可，日后自有药神宗门人找你万兽宗履行此约。”黎苳说完，便闭目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