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这是这支女子军队给卓璃的第一印象。当然,她们在娜塔莎的嘴里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女子特战队!
继任仪式安排在会面之后,演讲稿是文书准备,卓璃只需要读出来。可这个文书是哪个老师教出来的?通篇全是孤僻字眼,卓璃只能顺着意思顺,台上领导听得一愣一怔,台下女兵不明所以。到最后,苏珊实在是不忍直视,在总结时说:“信任会长言辞犀利……擅长跳跃性思维……比喻鲜明……”
时间过得很是漫长,财迷心窍的卓璃只盼着快点结束,趁早拿钱回去,再包一桌上好的酒席,馋死家里那般女子。
讲话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女兵们就如树上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去了桃花巷那夜……卓璃开始敬佩风月常客了,他们居然还能怡然其中,真乃英雄!
疲累的夕阳强作欢颜,仪式终于结束。坐在会长的办公室长吁短叹,虽然到了条例规定休息的时间,但是急切难耐的卓璃还是决定留在这——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看着已经疲累不堪的卓璃,身旁的文书不禁赞叹:好一位奉公克己、公而忘私的新会长!
身前书桌上堆积这如山的名册账本一类,卓璃看都没看,便开始翻箱捣柜地找钱。金子呢?银子呢?老师姐也太会藏东西,不过越名贵的东西,越应该藏得隐秘,师姐你很有深度!
从夕阳西下,到明月高挂,卓璃不停不休地找了几个时辰,书箱文柜,连地板都撬开大半,可是一无所获。满头大汗地坐回椅子上,扫视着狼藉的会长室。文书倒是还在——就剩下这个女人没翻了!
“那个……师姐通常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只能问她。
“都在书案上!”文书疑惑不解他在找什么。
“我是说妇教会的收入……”卓璃挑着眉毛,提醒文书。
文书稍加寻找,便找出几本账簿,放在卓璃的面前。这能当钱使么?卓璃懊恼:“妇教会收入的钱呢?”既然你不明白,索性直说。这个文书的理解能力不好!
“哦!”文书恍然大悟。卓璃的心也随之激动起来。
“在钱庄!”宛如一个晴天霹雳,让卓璃呆滞在那里,不是失望,是绝望……
“银票都由后勤处保存。”这个文书终于开窍了!卓璃心中涌起一阵要亲她一下的冲动。
“后勤处的人散衙回家了……”文书补刀的技术如火纯青。
……
后勤处的处长是被人在他男人怀里给拉到卓璃面前的,满脸的郁结之色,就好像卓璃夜袭七楼十八院时候,他的男人也在现场一般。开了保存银票的柜子,把单子全部丢给了卓璃,眼中全没有新任会长,稍加解释,便告退回家了。
期盼已久的财富终于在手,卓璃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还有一叠厚厚的账单……妇教会的开销是以季度结算的,也就说,每个月的所得放在一起,到了季度结束还要偿还债务账单。而再有半月,便是波斯的朝奉大典,妇教会的季度结算也在那时。想着到手的银票还要拿出去大半,心都在滴血。
不过至少还有留下的!安慰着自己,再次回到书案前,找来文书,让她帮忙计算一下,除去这个季度的开销债务,自己能拿多少。不懂账目,文书便解释给他听。
“桃花巷的收入占了总收入的七成?”卓璃问。
文书点头:“以往都是占八成,前几日您带兵抄……检查了那里之后,大量地设施需要修缮,生意又清淡许多。所以,这个季度少上一成是正常的。”
老子带兵抄了自己的财路!
再次看向账目,是桃花巷的:上面写着某楼、某院、某女日收入多少、客官打赏多少、多少开销……
他的嗓子越发干咳,猛饮了一口放凉的茶水,文书忙去换热的。卓璃坐回椅子,神态变得安静。一些画面在卓璃的脑海里交织形成:一边是自己坐在金山银海之上嬉笑玩闹;一边是女人强颜欢笑、忍受着面目狰狞顾客的轻浮调戏,含泪地收下钱财……其中有老鸨打骂新买少女逼良为娼的场面……有客人欺凌侮辱、骂娘打人的场景……笑与泣,泪与血交织在一起,好像比老鼠做的“生鱼片”更加难以入口。
怀里的银票很沉,压得卓璃透不过气,焦躁地把银票摔在桌子上。端水回来的文书看到,以为是收入减少的缘故,忙劝慰:“这个季度并不算少,比起上季桃花巷至少加高了一倍,只是饭庄酒楼、药铺医馆还有成衣店收入也增加了。”
“加高一倍……”卓璃更加难耐如坐针毡,索性起身来回踱步,书案上的银票似乎开始愤怒的燃烧,烘烤得整间屋子燥热而气闷。“真热!”用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
“热?”会长您在开玩笑嘛?这可是深秋的夜晚!
这钱老子花不舒心!
举棋不定的卓璃终于定下主意。把全部桃花巷的账簿拢到一起,握住朱色的毛笔,在上面一道道地划……
“明天这些……女子赚到的钱还给她们!”觉得实在划不过来,便放下:“遣散她们吧,还给她们的钱算是她们将来的安身费用。不够的话,再想办法。”说完,他连同银票一起交给了文书。
“那些管理人员呢?”懂得卓璃的意思,文书问卓璃如何善后。
管理人员?指得是老鸨、龟奴、看场打手一干人等……
“都抓起来!严加看管,改日待我处理!”卓璃愤恨地丢出了这句话,走出了妇教会。
秋夜很冷,卓璃抬头静静看天,身后的喽啰兵以为老大发现了什么也看向天空。
良久,叹息一声:真的很冷!
天冷,人间就别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