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合规矩。”
“规矩和传统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第一次觉得怡亲王讲话还是有水准的。
“如果您对这些规矩有意见,可以到军法处提出申诉。或在继任后召开议会,进行更改”
现在还没有更改规矩的权力,只能遵守实行。这是第一次在少年的头脑里产生对于权力的认知和渴望。
迟早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并不感到焦虑。可是要等整整一个时辰,却是对耐性的考验。少年没有耐性,索性也不用考验。与其面对眼巴巴地看着唾手可得却不能得到的财富,还不如回家去。若是好言相求,如玉姐姐或能赏个听曲儿的机会。
原路回家,路上的小石子全都成了碍事之物,踩、揣、踢……军方下发的优质牛皮靴子都被磨破。看着露出来的两个大脚趾,眼神扫向身后的老鼠:“子鼠,你的脚和我一般大对么?”
一阵寒意凌冽,老鼠打了一个冷战,鸡皮满地,有鸽子蛋那么大的!
与平时不同,男爵府里传出莺莺燕燕地女孩子的笑声,家禽小队的所有男孩门外齐聚,憋屈地蹲着、愤恨的站着、还有学着卓璃回来时候的样子:用脚使劲踹着地面……
“都怎么了?”没有回答,只有幽怨的无奈。
“来了两个小白脸!”第一时间准备向颜如玉告状的老鼠跑了出来。
小白脸的潜台词就是勾引、诱惑、泡妞!
敢抢我们的女人!
射出去的箭一般,冲进男爵府里。正堂坐着两名男子——真是小白脸,比小白脸还小白脸!能让人想到用“美”字来形容的男子!
此时,家中仅有的四个女人:三名小兵和一名歌姬,把两人围在中央。不时有些朗朗上口的诗句自小白脸的嘴里说出,便使得众女咯咯媚笑。还用衣袖遮住嘴角,平时笑的时候,不够是牙床都露出来的么?
煞气和酸味让整间屋子立时安静下来,左手便的男子注意到了卓璃。轻甩折扇,引来一阵柔声唏嘘。躬身行礼:“这位定是太子殿下了。小弟宋熙,前朝廉亲王一脉,这是我胞弟宋亭,说起来,我们同殿下还是一脉兄弟。”
兄弟!这个词自从认识了马修以后,在卓璃心底便有了生死与共、祸难同赴的意味。一句兄弟!可能比奉承颜如玉更有用。
若是兄弟……便不能动手了!转而又埋怨:这几个女人真没见识!
气氛稍微缓和,可依然酸味十足,也不会理噘着嘴巴:“有理了!”
宋熙微笑:“家父命我兄弟二人出来历练,路过皇兄之所。特来拜见,叨扰些时日还请成全。”
人道:富在远山有近亲。果然不差!钱还没到手呢,便有人来认亲了。不过既然是“兄弟”,索性也便忍他一时。而且拜见应该会有“礼”的,看二人两手空空,多半带的是金银细软。
嘴角挂笑:“我这里房屋也多,你二人留下便是。”
扮回清高让你们自行将礼金拿出来。
宋熙笑道:“多谢殿下收留。”全然没有拿钱的意思。
卓璃窘在那里——清高不好扮啊……
场面尴尬半晌,终于想出法子:“只是,我府上没有白吃白住的闲散之人。”
宋熙自诩道:“这个好办,兄弟精通经史子集。”
卓璃摇头,经史子集全在后院书房,我若有心自己去看,要你何用?
“琴棋书画!”
卓璃叹气摆手,左脚带着皮靴踏在坐的椅子上——琴自有如玉姐姐,而且看你小白脸的样子,琴谈得也不会好。
方才还自信满满的宋熙有些慌乱,他来回踱步:“吟诗作对!”
整个桃花巷一会儿都在我手里,还听一个男人在对面吐口水?
“窃玉偷香”如果这也算能留在男爵府里的本领的话,宋熙宁愿回清国当他的无忧贝勒爷。
可就是这四个字,却让几乎睡着卓璃的眼神一亮:玉!
“什么玉?和田玉?白玉还是黄玉?硬玉我可不要!”不值钱……
宋熙一时怔住:怡皇叔您的这位旁系传人真乃极品!
看出卓璃的故意为难,颜如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联想起老鼠被一再欺压的事情,却又不禁嗔怨,伟大而又崇高的母性立即引起心中豪情:“别理他,我来给你们安排房间。”好像她才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有老大克星做后台,几女忙满面桃花地拉着两人去了后堂。两个小白脸也不推辞,甚至连一个谢字都没留给卓璃。
气得卓璃跳到椅子上,手指用力的指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败家!”涌进正堂的男孩们不知道是谁说出。
没错就是败家!恩?卓璃怒目地看向众人:“你骂谁?”胆敢骂我的如玉姐姐,想死还是想亡?
“老大,不能让外人抢了风头啊!”老鼠的话倒是道理。
外敌当前,兄弟们一致对外。男孩儿们围一团,手掌相叠:“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