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漾,下一刻就在水里呼吸如窒,逃命都不及。然而环顾大陆,如果不放心女王扬起的铡刀会落下,那么选择泰伦,即是无奈,也是必然。
穿过宫室重门,马车上跳下的贵族迅速汇聚一起,朝皇帝所在赶去。有趣的是人群里所有人都刻意放慢一拍步伐,眼神玩味的看着并排走着的军部两大巨头,尤其是跟随在金狮子身后的青年人,相貌细看与狼王克里夫有七分相似,正是狼王长子原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梅恩·沙文,却选择了将自己的政治生涯押注在家族对手的身上。相距不过两个人,父子两人同时选择罔顾彼此,连视线上也懒得交际半秒。
从大臣们鱼贯而入走到自己面前,奥尔登三世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地图,眼珠都快红了。也真是难为了这位泰伦帝王,他父亲的父亲伙同那个现在还蹲在教皇宝座的老头儿发动了“神圣远征”战役,占据并修筑了萨利德要塞;他的父亲则直接剑指西方,成功参与组建了“阿巴利亚黑市”,到了自己头上,寸土未失却也寸土未得,还间接让最危险的敌人变得更危险,这让大地主情结十分严重的奥尔登三世很是受伤。
“事情你们知道了,都说说吧。”把事情简单叙述一遍,奥尔登三世歪着脖子坐在高背椅中,看着面前的大臣们。除了军部众人,其他贵族煞有其事地围着地图窃窃私语不住点头,奥尔登三世看在眼里心情略微舒缓了些,下巴朝金狮子挑了下,目光炯炯的盯着帝国铁盾。
金狮子悄不可察的瞟了眼身旁不远正闭目养神的克里夫,面朝皇帝平声道:“卡罗姆战略位置非常重要,陛下。”
众人竖起的耳朵听到的只是这句废话,就连围观的贵族中毫无军事素质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非常重要,能否在以后掰手腕的时候能压倒对方两分,那个地方将是关键因素。贵族们低头撇了撇嘴角,奥尔登三世则眸子中迅速蕴起一抹怒气,原本在他的想象中,如果金狮子率先发声支持,说一句陛下剑锋所指,军部将为陛下拿下卡罗姆这样类似的豪言壮语,那么来自贵族们反对的声音将会弱去一大片。
妈的,还能不能愉快的做个皇帝了?
“克里夫,你说。”奥尔登站起身按着椅子把手,眼角抽搐着斜睨高瘦的帝国攻城锤。
“为您征服一切,陛下。”克里夫神态孤高的颔首致意,贵族们的嘴角已经撇到了耳朵根。
“赞美主神!”奥尔登三世脑门儿青筋鼓涨,大喊着拍了下桌面,气喘吁吁的盯着丁点面子也不给他的臣子们。眼看着皇帝就要抓狂,这时,年轻的梅恩·沙文走上前说道:“陛下,劳肯公爵所说的那个地方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就是告诉陛下您惦记的东西,迦毗罗同样不会轻易放弃,不,应该是绝不放弃。”
奥尔登恨恨的把视线从贵族们身上挪开,投注在眼前的青年军官身上,以惊人的速度换出笑脸,用眼神鼓励梅恩说下去。但是,青年军官轻咳一声,避开他的目光弯腰退下。好些个贵族们实在憋得辛苦,肩膀已经微微耸动起来。
不能低头,王冠会掉!不能哭泣,他们会笑!
奥尔登三世垂下眼睑,缓缓做回椅子,嘴角挂着讥诮的冷笑。泰伦的政体容不得皇帝在部分时候一意孤行,除了历代个别强势帝王能够一言决之,毕竟整个帝国的基石是数以千计的贵族,并不只是一个奥尔登皇族。
“陛下如果真的那么衷情卡罗姆公国,茵塞德斯家族将一如既往地无条件支持您。”气氛快要凝固的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气态雍容的中年人,几缕散发随性披散在额头上,笑容温醇的看着椅子里的皇帝。
“在我小时候,有位伟人告诉我如果某个东西是你思念且必需的,那就掏出点代价弄来那个东西,不然,你的一生将生活在缺失的遗憾里。”茵塞德斯的当代家主面朝贵族们说出这番话,徐徐转身,用略带磁性的嗓音说道:“这段教诲使茵塞德斯家族获益匪浅,而说出这段名言的伟人,就是伟大的奥尔登二世陛下。”
奥尔登三世身躯一震,蓦然抬起的眼皮下泪光莹然,他嘴角抽搐着深情凝眸在财政部长身上。代价?现在房间里的人谁不需要这玩意儿?就拿那个该死的瘦高个儿来说,竟然还能舔着脸站在那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那个该死的儿子如果换个父亲早就被铡刀切碎几万遍了;还有那个貌似宽厚的劳肯,别以为人们忘了他的弟弟到现在还是黄昏城堡的守墓人呢;还有,那个白发苍苍道貌岸然的参议长前几天才偷偷买了一批幼女供自己玩弄,入城的手续上写的是参议院办公用品……
妈的,一群乱臣贼子!
他们一定会为这些东西,或多或少,或早或晚,付出该有的代价。
“那就掏出点代价,我要看到泰伦的旗帜飘扬在那片牧地上。”奥尔登三世站起身沉声说完,用手指上的王族徽戒在地图上卡罗姆的位置摁出个戒印,看也不看他的贵族们一眼,扭头离去。